指出了安娜凡爾賽的行為。
“對于您來說,難道不是單純只會為了藝術的美付款么”
“您把我想象的太高尚了,曹先生。”安娜平靜的回答,“誰有能會拒絕白撿的錢呢再說,這花瓣開的很漂亮。”
曹軒啞然失笑。
老人又凝望了墻上的畫作一小會兒,緩緩的搖頭。
“不。”
“他不是”
“是我也不知道,東方藝術的傳承是一個很重的責任。”
“巨大的名望,巨大的財富,巨大的榮譽。想來總是意味著巨大的壓力。”安娜點點頭。
“我可以把我的財產,眉頭都不眨一下的托付給小寧,托付給林濤,或者將來托付給顧為經。”
“人死如燈滅。我沒有孩子,東方藝術就是骨血。中國畫既是我的子女,同時,它也是我的父母。將你的父母和子女托付給他人,總是會謹慎一些的。你說他會不會成為我的繼承者,下一位中國畫的領軍人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或許是,或許不是,或許是唐寧,或許是周茗,是劉子明,也可能是別的什么人。因為這個決定權并不在我的手中,而在他們自己。”
曹軒將拐杖頭輕輕杵在了地上。
“我只能告訴你的是,至少他此刻,他非常的棒,比我預想的還要好。”
“收到這幅作品的時候,我給他寫了一幅字”曹軒沙啞的將世說新語里的話,翻譯成為了英語,講給伊蓮娜小姐,“夜光之珠,不必出于孟津之河。盈握之璧,不必采于昆侖之山。”
“您把它比作閃爍著瑩光的珍珠,和絕美的玉佩么很有詩意啊。”
安娜點點頭。
“只有真正璀璨的珍珠和傾世的玉壁,才能讓東方的藝術之美閃爍整個世界,這是我對的肯定和期待。”曹軒認真的說道。
伊蓮娜小姐躊躇了一下。
最終,
她還是開口說出了心里話。
“如果您覺得冒犯,我很抱歉。”
“我想說,您是不是對于所謂畫派傳承這件事,過于固執了一些呢我們生活在一個非常多元的藝術時代。現在不再是您出生的那些年了,如今的藝術界已經不再習慣用明顯的畫派,流派,來區分框定限定某個具體的畫家了,不是么甚至連審美風尚,都慢慢的從創作內容到創作行式上轉變。”
安娜才不是老楊這種只會對曹老表現的唯唯諾諾,對方說什么就是什么的馬屁精。
她非常有主見。
縱使覺得這個話題可能會得罪對方。
但安娜還是明確指出了她剛剛便一直存在于心中的不同意見。
“我不評價這種轉變對行業而言,是進步還是退步。但這就是整個藝術屆的行業現象。一個傳人,一種畫派,這種形式會不會顯得太舊思想了。就算國畫沒有您心目中的繼承人,又怎么樣呢世界上有兩百多個國家,更有成百上千藝術行式,其中絕大多數,全都沒有真正的傳人或者領軍者這個概念。像波普藝術這類,從宏觀上來看,反而才是少數。這才是整個全球藝術的真實面貌。”
“當然,我尊重您的成就,更尊重您的堅持,不是有意”
“沒有關系,不要擔心我的自尊心如此脆弱。請繼續,您說的很好,我在聽。”曹軒擺擺手,示意她可以大膽的繼續說下去。
“那,要是您不介意的話,請讓我拿尼日利亞藝術舉例好了,尼日利亞是非洲的文明古國,至少有12個世紀的歷史,可我腦海里想象不到非常著名的尼日利亞藝術傳人,或者尼日利亞藝術集大成者。”
“但這并不意味著西非藝術已經消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