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準對絕大多數藝術從業者來說,能和伊蓮娜家族搭上線,欠這位小姐姐的人情,都是做夢都能笑醒的事情。
莫扎特、柴可夫斯基、提香、李斯特、盧梭、巴爾扎克這一大票藝術家,文學家。
他們的人生路線清一色都是傍上慷慨的富婆,寡婦,公主。
從而成功出道,走上人生巔峰。
這是歐式藝術家的標準模版。
別酸,能吃上軟飯是人家的響當當的真本事。
富婆就在那里,你要嫉妒你也去吃一個好了。
然而,做人情講究雪中送炭而非錦上添花。
現在對方明顯已經被曹老所看重,一條金光璀璨的青云大道就踏在腳下,人家未必就愿意再欠個大筆鈔票堆來的人情。
無論曹軒為他設定的職業道路是什么樣的。
伊蓮娜小姐再在此刻當面掏出錢包,哐哐拿鈔票砸人,就有些摘桃子之嫌了。
給的少了,那還不如直接不給。
其實別的不說。
能被伊蓮娜小姐抱走收藏,這件事就是一個非常有意義的事情,一個極高的生涯,一種被認可的榮譽。
這玩意就與唐寧一起辦展一樣,將來都是新人的身價倍增器。
天底下有的是畫廊愿意倒貼錢,想要把自己簽下的畫家作品擺進伊連娜家族的收藏室里,以此給臉上貼金。
人家還不要呢
話雖如此,曹軒就是忍不住想要逗一逗這個氣勢凌人,卻又分外可愛的女孩。
它是垂暮老人所獨有的樂趣。
旁人很難通過外表判斷曹軒的年紀。
他老的鶴發松姿,老的仙氣飄飄,老的返璞歸真。人們總是能從曹軒的眼神中看出童真般的孩子氣來,仿佛一棵重新在春天萌發嫩芽的老松。
旁人也很難通過氣質判斷安娜的年紀。
她像一抹璀璨的春光一樣,吸收掩映著四周的一切色彩,堪破一切虛妄。
鮮麗,明幻,卻又寧靜而肅穆。
有些時候,被這束光直射炙烤的人們會控制不住的低下頭去,像是在春光下消融后退的殘雪。他們消受不了這樣的美,也承受不住這種從百年歷史云煙中走出的威儀。
也有些偶爾,這束光會稍微減弱了下去,于是,春雨,春花,春熙、春趣這些溫溫熱熱的比喻就浮現在了她的身上。
那種二十女孩的青春感,就會從光影間躍了出來。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就像一束春光打在了一顆老松之上,總是會產生出奇妙的化學反應。
連曹老那顆布滿皺紋的心,都變得喜歡開玩笑了起來。
“是的,我不給錢。您代這位年輕人送給我好了。”
“哦”
安娜小姐在臉上露出一絲促狹的俏皮微笑,“老先生,我知道剛剛的訪談中,有些問題您沒對我說實話,鑒于此”
她歪了一下腦袋,“適當的主動賄賂我一下,想來,也是蠻有必要的事情呢。您說呢”
“真是個精妙的回答。”
曹軒撫掌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