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落好似成仙骨,骨里無仙空等閑。
東夏千年的歷史中,文人雅士每每談及藝術,總是會反復的強調,詩文也好,書畫也罷,在骨不在皮,在雅不在格。
最優秀的藝術一定是從骨子里浸潤出來的藝術。
最杰出的大師,一定是有風骨,有風格的大師。
人無骨,則無以立。
畫無骨,則無以神。
這種骨不僅僅是講究正大平和,技法的穩健通達。
同樣也是一種藝術家作畫時自身的氣度,一種由言談舉止所透露出的骨子里的法度隨心。
所以才從古至今,東方的文人的士大夫圈子里都說,觀人如觀畫,觀畫如觀人。
顧童祥其實錯了。
如果是那些大金塔項目里的名家們,此刻也身在書房之中。
他們大概不會覺得顧為經此刻身上的氣場和談吐,像那個三十年前他們未曾謀面的年輕顧客。
而是會立刻不無贊嘆嫉妒的認為。
顧為經拿著毛筆的眉眼,能夠隱約看出些他們所能接觸到的最頂端的大師們的影子。
比如說林濤,比如說酒井一成。
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藝術改變人的精神面貌。
誠實的講。
氣自華不華這事兒吧真不好說。
實踐證明。
也有不小的概率,會把畫家向著非主流的風格改造。
高更、梵高、蒙克、徐渭、唐寅、石魯、沙耆等等,切只耳朵,剁個手指頭,捅個蛋蛋,給自己來一槍
東西方頂級知名畫家至少有五分之一,回憶錄、個人傳記中,同時代和他們有過接觸的友人談及這些人,都簡直覺得這些家伙腦子像是有病。
或者干脆是腦子物理意義上的真有病。
很多人就是搞畫畫,畫著畫著,從神經衰弱、疑病癥、變成轉變性歇斯底里,接下來是精神分裂癥。
完美的完成了如何成為瘋人院資深會員的一條龍閉環人生。
但無論好壞。
藝術改變氣質是真實發生的。
近距離接觸,畫界大咖們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特殊“勁兒”,一種“風格”。
赫斯特這種走大皮衣金屬鏈子“朋克”風格,或者亨特布爾這種走“流浪漢stye”的在整個高端藝術領域依然是少數。
大多數頂級畫家正常社交生活中也是西裝革履的正常打扮。
然而,他們身上就是有一種凜然不同的氣勢格調。
同樣的西裝,有些人穿上去像是地鐵上發小卡片搞地推的,有些人穿上去,你就覺得是個大佬。
這肯定和200塊的西裝還是20萬的西裝有關系,卻也不完全有關系。
大藝術家在拿起筆時,更是頓時有一種威嚴感油然而生。
之所以不像曹老。
是因為曹軒七十歲以后,身上的煙火氣已經褪去了大半。
返璞歸真,心神朗徹。
反而嬉笑怒罵都隨心所欲。
曹老拿筆時,也沒有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威嚴距離感。
遠遠一瞥他畫畫時的模樣,第一反應可能就像是看到老年大學里的普通老人練習畫畫。
擦身而過后越想,越品,才越是意識到這里頭的味道十足,神意具備。
而林濤、酒井大叔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