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昂溫看著顧為經窗邊的背影,在桌子底下,把紙杯捏成一團。
“就算你真的是td是天生的藝術家胚子又如何,你選錯了路。就算你是天鵝,我是小鴨,今天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也是我!是我!”
苗昂溫在心中咆哮,把牙齒快要咬碎了。
“論人脈,論資源,你哪個比的過我。在你拒絕了豪哥的那一天,天鵝也照樣只能被煮著吃了。”
吱拗——
就在苗昂溫在腦海里胡思亂響的時候。
茶歇室的大門被從內到外的推開了。
“歡迎。”
一個看上去像是會議女主持的人,打開了門,站在門口。
“各位老師們,理事會那邊的入會投票結果,已經出來了。請大家跟我來吧。”
騰!
幾乎是一瞬間,茶歇室里裝知識份子的,裝放浪不羈的,裝瘋的,裝傻的,裝樸實,裝不在乎的在那里擺造型的眾人,神色間都有了明顯的變化。
大家神情冷肅,甚至可以說是“殺氣騰騰”的跟在女持人的后面魚貫而出。
樸、樸、樸、樸……這是籠基長袍大哥的小布鞋踏在地上的聲音。
噠、噠、噠、噠……這是“火云邪神”大爺,踢踏著人字拖,在走廊瓷磚上發出的聲音。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這是緊緊拉著孫子的顧童祥爺孫的四只皮鞋,一起落在地上的回音。
仿佛某種奇怪的雙人舞步。
在好似瘋人院開閘般的群魔亂舞的步伐中。
顧為經和苗昂溫的視線在空中交錯了一瞬間,然后,又彼此扭開了頭。
……
顧為經來到大樓四層一個很像放映廳的美協內部小禮堂的時候,不清楚是否是心理因素的原因。
他覺得現場的氣氛有點奇怪。
一位頭發斑白的胖老頭已經站在投影幕布邊的主席臺上了。
老人帶著瑪瑙框的眼鏡,留著半指長的小胡須,拋光的棕色皮帶被小肚腩微微的頂起。
他認出了對方的身分。
一位姓黎的絹畫藝術家,前些年一直在法國巴黎做些國際工作,也是美協的幾位副會長之一。
顧為經此前在本地藝術新聞相關的報道上,經常能看見他。
在這里見到了這位黎副會長并不值得大驚小怪。
奇怪的是,如果顧為經靠人像采風鍛煉出來的察言觀色能力沒有跑偏的話——
這位黎副會長望向他們這些候選人時,臉上的神色,似乎有點……便秘般的糾結?
此外。
顧為經知道,國家美協的高層,應該在茶歇室等待的時候,進行完了關于新會員資格審定和投票。
不知什么原因。
禮堂內,他除了主席臺上的黎會長以外,并沒有看見其他美協高層的身影。
古怪。
到場的基本上都是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能夠發現問題的,肯定不止顧為經一個。
幾乎進門的一瞬間。
包括他的爺爺顧童祥,很多人的神色都有片刻的遲疑和困惑。
“我們這就開始了哈,2023年度緬甸國家美術協會……”
黎副會長似乎根本沒有等待大家落座的意思,等人一進門,就用衛生紙擦了擦額頭,給攝影師那邊打了個手勢,便自故自的講了起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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