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雅·釋天》古文中說——大火,心也,在中最明,故時候主焉。
大火即為大星。
吳琴萊緊緊的審視著這個男人,心中快速的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
“觀察,沒錯,善于觀察很重要。就像你現在正在做的那樣。我不知道豪哥他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那般神通廣大,無所不知。”
“世界上沒有誰是真正無所不知的,但是嘛,我就姑且先信一信那些都市傳說好了。”
阿萊大叔竟然聳了一下肩膀。
“如果傳說有三分的可信度的話,那么你們可能已經調查過我,大概心中多少了解我是誰。我就沒太有必要做自我介紹了。”
他不等吳琴萊答話,就笑著說道,“那么,不如我來介紹一下你吧。”
“你想說什么?你跟蹤我。我告訴你,我知道伱的服役經歷,很厲害,但是……老實說……”
吳琴萊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手指上的青筋一點點的凸了起來。
“嘿!別緊張,千萬別緊張,我不靠近你。小心走火。我說了,現在的重點不在我身上,而在你身上。”
阿萊大叔擺了下手,示意讓對方放心。
“calmdown,ok?”
“放心,我們以前并沒有見過,我也沒有要特意跟蹤你的意思。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我還是從那邊躺在地上放狠話的那位小朋友那里,剛剛知道你的名字。我們兩個都是給別人當助理的打工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人家克格勃和cia的掉路燈組與剝頭皮組(注)的干員在柏林地道里互相遇見,還講究做事留一線,能不開槍,就不開槍呢。”
(注:這是冷戰時期,雙方間諜部門里坐辦公室的情報分析科的文職人員,對出門執行任務的前線特工的常見戲謔稱呼。)
“就像現在年輕人喜歡說的,打工人不為難打工人。對你來說,我是無害的。”
阿萊大叔笑了一下。
誠實的來說,笑的蠻慈祥的。
但對于了解對方曾經干過一言不和,就燒了人家高官價值幾億美元毒品卡車的彪悍往事的吳琴萊來說。
阿萊反而笑的對方,心中更加緊張了。
這路數搞不懂啊。
想想看。
這也是挺好理解的一件事。
就好比要是你見到有誰拿著槍在銀行里,咋咋呼呼的要贖金,要卡車,要直升飛機的。
哦。
這是正常的銀行大劫案。
可你要見到哪天有絕世的兇人,高舉著ak,一邊向天掃射,一邊對著電視臺的鏡頭微笑著闡述著愛與和平的理想。
這tmd的是小丑出街了吧?
你越是搞不清楚對方的腦回路,你的心就越慌。
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明明吳琴萊才是場中唯一拿著槍的那個。
他卻看上去,反而比阿萊大叔還要更慌一點。
“我只是說一下,我從你身上看到了什么——割裂感。”阿萊大叔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就像這瓶貼了錯誤的洗潔劑標簽的紅酒一樣。”
“我看到了一個無助的男人,正在拿著一把他根本無法使用的武器。”
“格洛克17gen3,空槍凈重625克,10發彈夾容量的警用版本,使用9的帕拉貝魯姆子彈。這里的燈光有點暗,看不太清,不過從我這個距離來看,你手中的應該是奧地利原產地的純進口高級品,不是什么奇奇怪怪地方生產線搓出來的產品。豪哥對于槍的品味不錯。”
“你不知道,我當緝毒警察的那些年,我是多么看不懂,那些動不動喜歡鍍層金,鑲個翡翠,或者貼個象牙的毒販子么。又重又滑,還不順手,簡直搞笑。”
阿萊大叔語氣有些懷念有些唏噓的樣子。
“這槍故障率低,后座力小,文職或者女性都能使用,確實很不錯。搞不好你手中這把,還是從我的老部隊里流出來的。”
“畢竟,整個國家,哪怕把所有的大軍閥們都算上,能配發全套純進口武器裝備的,就沒幾支部隊。”
“槍是好槍,但問題在于,你了解你手中的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