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敏明的第一印象就給他打到了8分以上。
8分。
不是以這里的小鴿子窩的訪客標準的8分,而是他以前的那座官邸來訪客人的標準,也能打到8分。
年輕人不算多么帥,這衣服也不是那種貼合身體又裁縫一針一線做出來的那種定制正裝。
但是很規矩。
衣服很規矩,人也很規矩。
大夏天的還整出這幅打扮。
如果不是自覺寒暑不侵的神經病或者裝逼犯的話,那么只能說明,要不然他覺得出席的場合很重要,要不然他覺得自己拜訪的客人很重要。
當警察的人,都很喜歡規矩的客人。
尤其是官權柄大了以后,不少人都會覺得自己能跳出規則以外,遇到的飛揚跋扈的人不少。
天是老大,爺是老二的也有。
愿意守規矩的人就少了。
更難能可貴的是。
這小伙子身上有一股靜氣,安安靜靜的站在身前,對自己微笑。
很恭敬而不諂媚。
這就讓丹敏明更加喜歡了。
不過。
他立刻自嘲的回神——如今的自己,哪里還會值得有人諂媚的對待呢。
下一瞬間,丹警官發現,他竟然認識門外的人是誰。
他愣住了。
“你是,那個,那個……”
“顧為經。叔叔,我們見過的,您還邀請我蔻蔻過生日的時候,來家里玩不是么。”
年輕人將懷里抱著的盒子遞過去,“抱歉,今天帶蔻蔻去過生日去了,所以送她回家晚了。蔻蔻說不用送上來,我覺得既然都到了家門口,便沒有這樣的道理。只是第一次拜訪叔叔嬸嬸,也肯定不應該空著手來。我沒有準備什么禮物,實在太晚了,找了一圈,也找不到能買到給阿姨合適伴手禮的地方。”
“希望您不要見怪。”
顧為經將手里的一條香煙遞了過去。
不算是謊話。
他確實是沒有找到什么太好的禮物,就舊地取材,從阿萊大叔的后備廂里搜刮了一條還沒開封的云斯頓牌香煙。
順走拿了上來。
阿萊大叔日常的生活中,幾乎沒有任何開銷。
他給對方開的那幾百刀的可憐工資,大多數就全都花在香煙上了。
阿萊大叔抽的煙不差的。
美國云斯頓香煙的緬甸版,每包緬幣,這整整一大條按照現在的匯率,也得60美元上下。
并非特別名貴的香煙種類,也不寒酸。
不算高不算低。
做為初次見到同學長輩,到人家里做客的禮物剛剛好。
阿萊大叔讓他隨便拿,反正他抽不完,顧為經當然沒有這個臉沾阿萊大叔這個便宜。
他決定回去后就把老顧同學找國外客戶囤積的那些爆珠萬寶路庫存全都給阿萊大叔拿去。
六十多歲的人了。
如今還想職業生涯開出第二春,一天天練畫練的不積極,倒是抽煙抽的沒個夠!
顧為經決定,他拍板替顧老爺子做主給戒了。
嗬,至少國畫水平突破職業二階以前,就別抽了。
老顧同學不用謝他。
……
顧氏書畫廊二層的臥室里,帶著一身的酒氣,舔著狂炫歡迎宴塞滿的大肚皮的顧童祥,此刻已經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是在回味今天他在主席臺上,對著整個臺下坐著的同行藝術家們,裝逼成功的滋味。
縱然在睡夢中。
顧老頭的嘴角依舊洋溢著幸福而甜美的微笑。
忽然。
“阿嚏!”
顧童祥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
顧老頭并沒有因此從夢中醒來,他只是下意識的咂咂嘴,揉揉嘴角,嘟囔了一句:“我,大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