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所說的,留給將來。
顧為經又留下了1000多點經驗值,做為平常時,可能會用到的書畫鑒定術的花銷儲備。
然后把剩下的7000點經驗值,一次性的全部都分配到油畫技法之上。
中國畫和素描兩項技法,目前都被職業二階的瓶頸卡著。
油畫技法是他目前畫融合畫時,能用上的畫法種類里,唯一可以繼續加點的。
「您是否選擇將7000點自由經驗值分配到“油畫”技法之中?」
“是。”
系統面板閃了一下。
油畫一欄的經驗進度條被填滿了大約七分之一,變為了「7156/50000」。
他伸伸手指。
感受了一下技法提高后,帶來的那種微妙的變化。
顧為經站在畫板面前。
他沒有沖動的立刻動筆,跟隨肌肉記憶,直接開始畫出二十多幅練習下來,已經變得熟練至極的素描底稿。
而是思考了一下。
從頭開始審視他腦海里畫面的構圖。
顧為經開始設計這幅畫的時候,初版的《陽光下的好運孤兒院》采取的是最傳統的金字塔式的三角構圖法。
畫面的視覺重點,從兩側到中央逐漸收窄變高。
左側是玩耍的孩子們。
右側是正在老槐樹下正在為茉莉小姑娘洗頭的阿萊大叔。
畫面的中央,遠景的最高點,陽光打來的方向,則是那尊孤兒院里的老舊圣母像。
收藏家陳生林看過他的草稿后,認為顧為經搞得太過學院氣了。
如果排除很有趣的用筆風格。
那么構圖古板到看上去,完全便是兩百年前拉菲爾前派的那種基督教救世訓導畫的風格。
緬甸從來都不是因為圣母而得到救贖的國家,歐洲殖民者們反而是帶來災難的源泉。
在這種地方,藝術作品里搞什么救世基督的那一套。
既舍棄了本土特地,玩傳統油畫的那些人也不會認可你。
亞洲不亞洲,歐洲不歐洲。
不東不西,不倫不類,本地化做不好,洋人也不喜歡。
也就很難成為一張足夠經典的作品。
陳生林和顧為經談話時說,他心中這幅畫,就像近些年來東京,首爾,包括東夏的一些畫展上,藝術創意區里,都不乏能看到的那些反映黑人議題的作品。
亞洲畫家在本土藝術展上,激烈的探討黑人問題……不是不行,總會讓人有些奇怪。
當然。
別誤會。
不是黑人議題就不值得討論。
而是大家心中都很清楚。
和歐美不同,至少黑人的種族生存的問題在亞洲的很多地方,肯定不是社會矛盾的重點。
也幾乎更是談不上什么買賣奴隸的歷史原罪啥的。
支持黑人兄弟沒啥錯。
但這種藝術思辯的重點,難免有些在討巧的回避那些真正值得更加關注的話題的意味,肯定有避重就輕的嫌疑。
藝術家應該勇敢的對身邊社會現象發出詰問。
而非僅僅裝作很勇敢的對遙遠的社會問題發出詰問。
評委清楚,畫家本人清楚。
甚至看到這幅畫的觀眾都很清楚。
不說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