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真的看不起某個獎,某個競賽,你就直接別來。
這是允許的。
有些藝術家就是寧愿把自己的作品去參加威尼斯的次等單元,非競賽單元,也不愿意去參加戛納的主競賽單元,論名氣,論商業化推廣的效果,后者可能還要更強一點。
全憑個人喜歡。
但只要來參加了。
你就必須全力以赴,最好確保自己回家時抱走自己想拿的東西。
否則,媒體就會把你的頭上戴上“誰誰誰手下失敗者”的帽子。
話又說回來。
「寫作與藝術獎」無論怎么嚴苛的標準,也算不得是什么沒名頭的小獎了。
真的一點也不小了。
它在藝術大獎中的地位,就好比酒井一成在相撲界的體重一樣,比起那些體重動輒超過300斤的橫綱頂量級選手,還略顯清瘦,但也是中游偏上的水平。
放在一般胖子里,那是相當夠圓,很夠份量的。
縱然插畫界的獎項,放到嚴肅藝術界,沒準逼格要比同體量的獎項小一級。
它的頒獎之夜。
怎么也能相當于一個二線頂級,一線末尾的國際雙年展的主競賽單元了,換到日本本土大約介于瀨戶內國際藝術祭和東京雙年展之間的受關注程度。
他跟奧斯本說,如果能不考慮其他因素,單純的為藝術本身投票,他會把票投給《小王子》。
但這事就只能聽聽。
如果是世界上最青最澀的一種果實。
事情真正的關鍵癥結,往往就在于“如果”,在于“要是”這幾個字之上。
此般量級的大獎,酒井一成太清楚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了。
在藝術之外,能夠影響評委做出判斷的因素太多。
偵探貓出道時間太短,履歷太薄,
酒井大叔并非不看好她的藝術水平,但他確實不太看好,對方靠著《小王子》這種四平八穩的兒童童話書,就征服評委,讓他們對作品的喜愛壓過那些在評委身后所綁縛的牽引著他們行動的蛛絲。
「——在這個逐漸理性冷酷的世界里,人總是抑制著自己的情感,像梵高這樣的藝術家已經愈來愈少,因此,如果有一個對藝術家投票的機會,我想我會和眾人一樣,投給燃燒的感情一票。」
此時此刻。
酒井大叔凝望著投影幕布上的文字,結合剛剛那些作品。
似乎心被微微觸動一下,他發出一聲微可不查的呼吸聲。
屁股也微微扭了扭。
承受著230斤重量的劇院座椅,則立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吱扭扭的響亮聲音用做抗議。
“還有點意思哦!”
酒井一成不為所動,他沒有任何憐憫之心的從地上取來礦泉水瓶,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水為屁股下的椅子又添上了幾十克的重量,然后認真的點了點頭,抖抖大肚皮,評價道。
……
候選人介紹很快播完,進入了正式的公布最終獲獎名單的環節。
舞臺的燈光變得有些昏暗。
主持人拿出一個玫瑰色的信封,當眾揭開它的火漆封口,很快第一個獲獎姓名就被公布了出來。
是一位在文學雜志《詩歌》上發表文章的作者,他被編輯稱為下一位美國詩歌之父菲利普·弗瑞諾。
這年頭是詩歌落寞的年代。
美國人連菲利普·弗瑞諾本人的詩都不讀了,這種頒獎只能算得上是某種精神安慰。
之后是調查記者的獎項,結果同樣沒有什么意外,獲獎人都沒有什么多余的激動。
他上個月已經拿過了今年的普利策獎了,那才是新聞領域最大的獎項,再獲個藝術獎對他也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那么,來到下一位候選人,我可以告訴大家,我手中的剩下兩個獲獎名字,其中一位是插畫家,另外一位則是攝影師。哇,終于來到了真正意義上現代的安迪·沃荷的門類,畢竟google上說,他是目前唯一一位,把用攝影照片做為的母本制版的版畫,在繪畫展上賣出了上億美元的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