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會掛念起它的好來。
仰光是一個掙扎在問題中的城市,它帶著一種遠離世界中心的破敗感。
戰亂、動蕩、難民……還受到各種衛生疾病的困擾。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讓學校里的同學們迫不及待的想要遠行,去往更加繁華的地方。
對世界上的很多人來說,這里有千種不好,萬種不好。
至少在這一刻。
在此時此刻有無數慘劇正在發生的同時,窗外的風景卻漂亮的像是一幅安寧的,歲月靜好的油畫。
美輪美奐。
這種的風景甚至帶著一種“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的荒謬感。
如果生活在紐約這樣的摩登城市。
你會天然覺得人類征服了土地與自然,大刀闊斧的都市改造留下了某種帶有永恒性質的紋路,讓城市沿著人類的意志的發展延伸,就像是畫家手中無限延長的素描線條。
而生活在有些城市。
你會覺得人類其實無所謂存在與否,自然才是一切的主人。
舊時代的殖民、仇恨與殺戮、混亂、欺詐。
所有丑惡,當然……也必然伴隨著丑惡所反襯出的所有人性的燦爛光輝在相互閃爍。
而自然卻不為所動。
它依舊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安寧,那么的不動如山。
雨水從窗戶間滑落,就像水彩顏料在紙面上流動
。
顏料永遠只會沿著紙張的斜面所擴散,屈服于其中的纖維紋理,就似水滴永遠會屈服于地心引力,自上而下的滴落。
它會讓個人的英雄主義在某種宏大的對比面前,變得渺小與無力。
仰光便是這樣的城市。
無論誰在什么地方長大,每個人的童年或多或少的會在一個人的生命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顧為經不知道自己那位久未謀面,在法國里昂當一名銀行職員的父親。
當對方在新的國家,新的城市,新的家庭,開啟了一段嶄新生活的很久很久以后。
他會不會在某個下雨的清晨忽然驚醒。
聽著窗外的雨聲。
仿佛回到了兒時躺在這間臥室的床上,身邊窗上的掛著的平安結旋轉搖曳。
顧為經把桌子上的筆記本關機和電子書以及抽屜里放著的有他的姓名和大頭照的新加坡雙年展vip嘉賓掛牌,全都打包到雙肩背書包中,扔在角落處的30寸大行李箱上面,準備到時候一拿就走,隨身帶上飛機。
阿旺睡眼惺忪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
見小顧子沒有手里拿著食物,給它加餐的意思,又遺憾的倒了回去,繼續在墊子上躺平。
“嗯,在飛機上你也有票,不過要乖哦,否則就只能被關進到籠子里去。”
顧為經抬起眼皮打量了阿旺一眼,盤算著阿旺能不能在飛機座位邊乖乖的呆著,隨手整理著昨天專門去衛生局開具的《動物檢疫合格證明》、《狂犬病疫苗注射證明》以及新航的《客艙運輸寵物協議書》。
以前新加坡航空是少有的寵物進客艙,跟隨主人身邊一起飛行的航司。
因為管理上的困難和乘客投訴。
今年四月一號,航司修改了條例,取消掉了該政策。
理論上除非通過一系列繁雜的手序申請,攜帶寵物出行時,必須單獨辦理有氧貨艙的托運,不再提供售賣“寵物票”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