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蔻穿了一件青綠色的迪奧的一字裙,上面用湖藍色的絲線繡著細膩的裝飾。
陽光灑在上面,裙子清澈的像是能泛起波光,而肩膀裸露出來的大片肌膚便是裙子所承載束縛住的湖水。
頸、肩、胸、腹……不同潤滑的曲線拼接在一起,水流由頸部豎直的流淌向下,在肩窩處稍稍匯聚停留,然后又水平向兩端擴散,滑過肩膀的輪廓,肩端連接著自然下垂的手臂,手臂之間鎖骨以下,是向前隆起的胸部。
那種感覺不是皮肉,而是瑩瑩流動的光。
既柔軟又明艷。
蔻蔻是那種你摸不清的姑娘。
絕大多數時候,她都表現的嘰嘰喳喳的像是一只爛漫的小獸。
活力百變,陽光無限。
旁人會覺得這樣的女孩子就算要是哪天去演《聊齋》里,被姥姥擄掠走奴役的孤魂野鬼。
她也是那種會講段子,會嗑著瓜子和你聊——“曉得嘛曉得嘛,某朝某地有某個趕考的書生當了嫌貧愛富的陳世美。”你說“真的?這么渣?”她說“對吧對吧,被狗頭鍘鍘了狗頭,尸骨還在那邊的向日葵下埋著呢,不騙你,不信你可以明天帶把鋤頭自己挖挖看吶!”的八婆型女妖怪。
而絕非聶小倩這種哭哭涕涕,淚眼婆娑的伶仃美人的類型。
卻也有些時候。
她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不八婆,不鬧騰,不說話,就那么靜靜的佇立著,像是畫上凝固的仕女圖,又仿佛是芭蕾舞劇最終一幕落下時,舞女在聚光燈下擺出高劈腿的姿勢,肅立不動,鑲嵌在舞臺的背景里,用肢體凝固了時間。
那一刻,蔻蔻的身上甚至有一種比酒井小姐都更加嬌嫩的“纖細”感。
說來奇怪。
她絕對不是那種碗豆公主,或者病怏怏弱柳扶風,一步三喘類型的女孩子。
這種嬌嫩的感覺更像是月光在湖面上跳躍,而那一汪湖面,則彌漫著胭脂色的桂花香。
一點點的風沙,一點點的塵煙,都會擦破這種氤氳嫵媚的感覺。
酒井勝子就是抓住了蔻蔻身上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色彩質感,才有了設計這幅畫的靈感。
“x型的衣服的弧度會使得肌體的過渡更加的流暢,更能映襯出自然本真的感覺。”
酒井勝子畫完最后一筆,把畫筆放到了洗筆筒中,側過身說道,“搞定了,看看,我畫得蠻不錯的吧。”
聽說酒井小姐畫完。
蔻蔻頓時便像是解放了。
她小小地歡呼一聲,把手里的阿旺放在窗臺邊。
貓貓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終于解放了。
它稍稍往前挪了幾步,卻不敢跑遠。
換成是從茉莉小姑娘手里逃脫,除非茉莉手里有吃的,否則在她松手的那一瞬,阿旺早就一溜煙的打著滾跑掉了。
但是當阿旺大王遇上了蔻蔻大王。
就像是熊孩子遇上了孩子王,偷偷摸摸的小毛賊遇上了呼風喚雨的梁山好漢,活力滿滿的小野獸遇上了更加元氣滿滿的女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