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不怕火煉嘛,曹老相信那位小朋友,我當然也相信。更何況,這篇文章還是和酒井勝子和寫的,應該靠譜。所以做為當長輩的,能幫,當然要幫一些。有更權威的背書難道不是好事么?可以堵住很多人的閑話。”
劉子明笑笑。
“閑話。”
魏蕓仙又不明所以的嗤笑了聲,把頭扭了過去。
曹軒認真看了身前的劉子明一眼。
劉子明臉上的笑容稍微少了些,但……他卻并沒有移開視線,依舊直視著自己老師的眼睛。
他內心的想法,在曹老面前藏不住,可能劉子明也根本就沒想藏。
他就是覺得這幅論文有問題。
把這個問題擺明了。
這對他們幾個弟子好,對老師也好。
至于顧為經?
劉子明才懶得去在乎。
他也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
他能較為委婉的把這件說出來,也不是照顧顧為經的情緒,而是在照顧老師的情緒。
曹老似乎也有了一瞬間的猶豫。
“當學生,我比我很多的學生都要好。而當老師,我不如自己的老師。”
老人家的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曹軒的一生走實在的太順了,他對伊蓮娜小姐笑著說,他這一輩子就沒有吃過未成名的痛楚。
他拜入師門,師兄師姐愛護他,老師喜歡他。
幾歲大就以神童之名登上報紙,不到及冠之年就接了老師的衣缽,成為了一名大畫家。
如今年近百歲。
他還是一名大畫家。
那不是一個順遂的年代。
但他過了一個相對順遂的人生。
有些東西,有過磨礫才能有成長。
血與火往往能鍛造出最為優秀的藝術品。
教育經驗……也許,同樣是需要挫折來鍛煉的。
他成名太順,接班太早,師兄弟的關系又太和睦,所以很多東西,曹軒其實沒有經歷過,他也沒有太多的經驗。
在曹軒心中。
老師其實是一位父親一樣的人物。
偉大的畫家,并不等于成功的父親。相反,很多偉大的畫家,都有一個不太和睦的家庭。
曹軒不相信一個畫出了《紫藤花圖》和《陽光下的好運孤兒院》的小孩子。
會為了名,為了利。
在這篇論文上造假。
可曾經的曹軒也完全不相信,唐寧會變得如此讓他感到陌生。
那是一個從小就跟在她身邊,對他來說,就跟女兒一樣的小丫頭啊!
以前的唐寧,曹軒是真的當關門弟子和繼承人來培養的。
他真的相信覺得唐寧會接自己的班,就像他接了老師的班一樣。
曹軒在唐寧的身上,曾經依稀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樣的書香門弟,一樣的從小就拜師,一樣的年少便成名。
唐寧二十歲的時候,得了魔都雙年展的金獎。
曹軒開心,他是真的開心,他直接從英國訂了一輛跑車當作禮物送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