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畫展開始之前,你覺得自己畫出了一幅更好的作品,直接投給組委會就好。組委會要不接受,那一定是組委會的損失。”
那時勝子小姐的語氣,看上去絲毫不擔心會遇上組委會不接受的情況。
而顯而易見的是。
酒井勝子在“彈性”范圍以內,他自己卻在“彈性”范圍以外。
就算明確得到了拒絕的答覆。
顧為經還是把那幅《人間喧囂》帶來了新加坡,他畫出了最滿意的參展作品,卻沒有辦法把它帶去畫展。
終歸。
心中是覺得遺憾的。
顧為經還試著想去走一走老楊的路子。
但在車上,老楊一直在說讓自己小心一點,多避避風頭,少做少錯。
曹老也沒有見自己。
他明顯感覺到了老楊話里有話,神色也有點復雜,連話都說的很含蓄。
顧為經感受到,有他不知道的暗流正在涌動。
他打消了念頭。
人家請了自己吃中華絨螯蟹和清蒸魚頭,還說晚上帶他去見伊蓮娜小姐呢!
夠意思了。
顧為經還別去開口讓老楊覺得夾在中間難做了。
換成以前的他。
遇到這種事情,處處碰壁之后,也就放棄了。
窮地方來的人,更有一種格外強烈的敏感自尊。
他會因為害怕觸犯了人與人之間的社會規則,而受到非議與嘲笑。
酒井太太來菲茨國際學校開設提高班的時候,莫娜會自己去老師的辦公室,私下里爭取丶尋求一個進入提高班的機會。
這樣的事情。
以顧為經內心的敏感,他是絕對不好意思去做的。
現在。
顧為經卻還想試一試,能不能把它變成自己的“第三參展畫”。
若是組委會完全不給任何人,更換或者增加參展藝術作品的空間。
那麼沒有什麼好說的。
顧為經完全接受。
規則就是規則,對所有人都一樣,這便是公平。
但如果規則就是——本屆的參展資格完全是由策展人個人主觀想法進行選擇,彈性很大。
那麼顧為經認為,自己就應該試一試。
哪怕不依靠老楊或者酒井小姐的關系,單純就靠自己,單純就靠藝術品本身的魅力。
讓藝術品自己發聲。
如果得到的回答依然是“否定”。
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有沒有遺憾不取決于你有沒有獲獎,而取決于你有沒有盡到最大的努力,如果你已經這樣做了,那麼……無論結果如何,都不遺憾。”
這是酒井小姐的原話。
——
酒井勝子站在濱海藝術中心三層組委會辦公室門口走廊的落地窗前,向著外面看去。
海浪拍打著防波堤。
遙遠的地方,有不知名的航船正拉響了汽笛,聲音斷斷續續的,讓人想到湖邊的嘹亮的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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