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聽到一些說法,劉先生您提及顧為經的堂姐似乎有賭博的經歷,賭徒和癮君子是世界上最容易收買的兩類人,不過我需要一些時間。”巴頌在茶幾邊勸說道,“短暫半年,長則一年,我應該就能搞定她。需要一點錢,但也花不了太多的錢……”
劉子明揮揮手,打斷了巴頌想要將生意繼續做下去的喋喋不休。
他只想找到顧為經在論文寫作期間弄虛作假的罪證,并非是想找到辦法把顧為經送進監獄或交到法庭起訴。
拿到這些材料就已經足夠讓顧為經萬劫不復了。
對方畢竟只是一個小人物,不值得讓劉子明耗費太多的心思。
他都不必自己動手。
劉子明只需要把這張儲存卡里面的內容交給《油畫》雜志的團隊手中,那位鐵面無私的安娜·伊蓮娜女士,自會幫他完成接下來的事情。比他親自動手,讓這些視頻在網絡上泄漏開去,效果還要更好。
然而不知為什么。
屏幕上的視頻結束以后,這位劉先生便一直保持著長久的平靜。
劉子明不想他說話,巴頌便不好繼續推銷生意。劉子明沒對這場調查下達最后的結論,巴頌也不敢拿錢走人。
他只好在旁邊保持著拘謹的沉默。
客廳的時間在安靜中一分一秒的流逝,劉子明在安靜中一動不動,巴頌小心翼翼的作陪在一邊。
電視機上的馬來西亞政論專家還在直播間里激情洋溢的揮舞著手里的文件稿,口沫橫飛的和左邊的女主持人爭辯著什么,卻沒有一絲額外的聲音傳出。
宛如無聲的木偶滑稽戲。
巴頌觀察著靜靜思考的劉先生,心中好奇對方此刻在想些什么,更在好奇對方到底為什么要對顧為經抱有這么大的興趣。
好吧。
這些腦海中翻涌的念頭,僅僅只關乎于巴頌的好奇心。
而好奇心從來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他最關心的是自己到底能不能順順利利的拿著旁邊口袋里的錢,走出這扇房門。
與二十萬美元的順利入賬相比,真相從來不足輕重,好奇心當然也是。
沉默越是醞釀,對方越是沉默,巴頌越是能感受到那種無形的壓力。
像是重要的談判即將達成的時候,商業伙伴忽然簽字筆懸停在文件之上,久久的凝神思考,整個世界的重量,便都懸墜在那停滯的筆尖上。
大人物越是心思叵測的時候,便越是可怕。
你猜不透下一刻他是會在微笑之中,給予獎賞,還是會勃然大怒,把身邊的威士忌酒瓶,砸在你的頭頂。
“劉先生是文化人,就算發怒,應該也不會把酒瓶砸在別人的頭頂吧?”
巴頌在心中胡思亂想著。
他在心中安慰著自己,默默等待就行,自己掏出來的黑料羅織的天衣無縫,巴頌想不到他會惹得對方不高興的地方。
又過了差不多一分鐘左右,巴頌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他的耐性遠遠沒到耗盡的地步,為了拍攝到珍貴的獨家照片,他曾在寂寞的夜里,在某位明星別墅外的青藤和灌木之間,躲藏了整整六個小時。
只是此刻劉子明身上所傳來的沉默的壓力,比當年枝葉之間驅蚊劑也擋不住的蚊蟲叮咬,更加讓巴頌坐立難安。
巴頌必須要說些什么,來舒緩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劉先生,您看這次委托,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