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馬仕一世在這里。他覺得那篇論文里面有問題。我不知道,他是會選擇立刻和顧為經解約,還是會……”
男人頓了頓。
“——會以救世主的姿態飛去新加坡。砸鍋賣鐵的去和《油畫》雜志拼到底,揪著脖子拎,也要把顧為經從麻煩里硬生生的拎上去。不,不只如此,那幅《人間喧囂》我看了。如果覺得要參與,他就大概會為他爭取畫展的金獎吧?聽說cdx畫廊砸了不少資源,想要拿今年這個獎?”
“呵。”
他側過了頭。
冷笑。
有那么一瞬間,這個看上去有點內斂羞澀的老男人臉上流露出了老牌超級畫廊掌舵人的意氣風發來。
馬仕畫廊見證了整個現代藝術品市場的興衰起落。
真要玩命。
別說cdx畫廊,就算是布朗爵士,也是要很頭疼的。
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間而已。
馬仕三世臉上的神情又落寞了下去。
他的先祖是那種要輸就輸掉褲子,要贏就要贏走全部的人。
他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太多。
連戴克·安倫,畫廊的當家大藝術家,馬仕三世都沒有擺出要為了他和《油畫》雜志玩上老命的態度來。
何況是一個只簽了預合同的新人呢?
辦公桌邊的男人無力的揮了揮手。
“就這么樣吧,按原本的安排去做,有什么消息,隨時直接向我匯報。”
漢克斯轉身離開。
在經紀人關上大門的時候,他注意到,那位萊奧叔叔正靠在椅子上,目光出神的盯著墻上價值幾千萬美元的真跡看。
……
“《花園中的女人》,這幅作品曾在巴黎的沙龍展上大出風頭。”
馬仕三世神情有些恍惚。
“如果有一天,墻上的這幅畫換成了《人間喧囂》。馬仕畫廊的某位掌舵人做這里,告訴別人,馬仕家族是怎么和藝術家交往甚密,馬仕三世是怎么幫助顧為經拿到新加坡雙年展金獎的。又是怎么帶他去見顧為經的家人,聽到顧童祥講述關于孫子的故事的……”
“真好啊。”
馬仕三世笑了笑。
那或許意味著,馬仕畫廊又能再昌盛半個世紀。
他又搖搖頭。
“孩子,可是要我幫你,你必須得先自己幫自己。”
“能安穩的度過了《油畫》采訪再說。那時才有資格和我談馬仕畫廊會不會把資源傾注到你的畫展上。”
“不是現在。馬仕畫廊冒不起更大的風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