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面的有好幾個藝術媒體,當初老楊在來了新加坡后,都是上趕著想預約他做個專訪什么的呢。
現在嗅到了更大的新聞,又不把楊老師當盤干糧了。
真是人情冷暖吶。
楊老師意猶未盡的望向四周對著自己的相機鏡頭,覺得逼沒能裝爽,沒能裝個通透。
然而。
縱使逼再沒有爽裝,在這個問題上,老楊可不敢亂裝懂哥。
“巧合唔,自然,自然,這肯定不是巧合。曹老是特地來到雙年展今天的現場的,而且,我也可以明確的說,沒錯,顧為經,他就是曹老爺子在歐洲美術年會之上所提及的那位年輕人。當然,具體內幕,我我肯定是知道的,但我不方便在這里去說。”
“你們可以去聽曹軒先生自己的說法,我想,大家應該不用等待太久。我甚至可以這么說,曹先生確實非常看著顧為經。當然,我本人也是和顧先生關系很好的。對,對,再透露你們一個秘密,我和他早有交集,嗯,在年初藝術項目里,我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就覺得他真是個了不起的年輕人,立刻決定送了他一套畫具呢!今天也就是由我,開車送他來到的……”
老楊高高的昂起了下巴。
讓那些鏡頭把自己照的看上去更酷一些,看上去像是位知心的好大哥。
顧為經私下里都叫我楊哥的懂
抓住古斯塔夫采訪也好,老楊主動跳出來讓大家不要因為他是一朵嬌就憐惜他,放心大膽的去隨便拍也罷。
這些事情全部都是在沒有辦法找到正主的情況下聊以慰藉的替代選項。
無論是圍攏在古斯塔夫身邊的那些記者們,圍攏在楊德康身邊的那些記者們,還是抓住些雙年展組委會嘉賓讓他們外表些意見的記者們,大家在采訪的過程中,全部都分出只眼睛,豎起直耳朵,去聽,去瞧,去觀察后臺走廊的深處。
他們都在想著一個問題——
這場名叫「《《油畫》顧為經:印象派女畫家卡洛爾的發現與研究》」的訪談對話里,象征著名字里最重要的兩個元素的兩個人,他們此刻正在干些什么
……
化妝室。
雜志社的副主編紐茲蘭先生敲響了好幾次房門,想要提醒藝術總監,《聯合早報》等好幾家重要的本地媒體等待了很久,想要能見到安娜的面,卻依舊只得到了讓他繼續等候的回復。
與后臺門口喧囂熱鬧的場景截然相反。
外面有多么嘈雜。
化妝室里就有多么的靜謐。
窗戶被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從內側吹開,遠處海岸間的微風繞了幾個旋兒,從縫隙間灌了進來,掀起了白色的防曬紗簾。
女人伸回了手。
一只黑白兩色斑點夾雜著的狗子伸出前腿,搭在了女人的腿間,諂媚的吐著舌頭,女人拿出一只小巧的梳子,為它梳著耳后的微卷的毛發。
她坐在穿衣鏡之前,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狗子的頭偶爾轉一轉,望望主人,又望著屋里,吠上兩聲。
它的聲音消失在海岸邊的蕭蕭風聲里。
要是能有狗仔此刻從窗外看過去,隔了一層漫卷的輕紗,如霧朦朧的陽光,如霧朦朧的空氣,如霧朦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