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前幾天,就有一位開保時捷的客人對那幅畫表現出了興趣,我覺得他應該也是位直覺很敏銳的人,那為什么這幅畫最終沒有被人買走呢。”
“你問那個啊。”
老板娘撇撇嘴。
“本來都要成交了,他要把畫寄到倫敦去,還給了個地址給我。結果,簽合同的時候,對方問買完畫的話,剛剛喝的那杯咖啡是不是可以免單。我不行,他大概認為我摳門,就沒買。”
“這樣啊,倒是挺可惜的。”
顧為經點了點頭。
老板娘也學著剛剛顧為經的模樣攤開了手掌以作回應。
“或許吧。”
這位性格孤僻,缺乏幽默感,像一只幽靈似的在偌大的繁華都市里游蕩,喜歡一個人畫畫,畫完畫之后就把這些畫作掛以不同的名字在咖啡店里擺作裝飾的老板娘看著年輕人抱著畫,坐進門口的polo汽車里的身影。
她并不認為這幅畫沒有在幾天以前,以170歐元的價格出售出去,是一件多么讓人覺得惋惜的事情。
一點也不可惜。
否則,那她今日就無法遇見這么有趣的客人。
“就算是這般的質樸而貧窮的年輕人,也能有著這么敏銳的洞察力啊。”
老板笑笑。
“加油吧,伙子。”
她相信,這樣的一個畫家,大約總有一天能夠去名揚四海。
polo車消失在遠方。
她思考著要不要等今天閉店以后再畫一會兒畫,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推開。
兩個男人急吼吼的快步沖進了店鋪。
“唉,人呢!”
他們茫然的對望。
“有什么事么?”老板娘遲疑的問道。
會觀察店面里每一位客人的她,認出了這兩位也是剛剛店面里的客人。
她沒留神他們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又不知為什么會突然去而復返。
“顧為經!那是顧為經對吧!”
站在前方的男人問道。
“那個哥么?”老板娘側過了頭,“我只知道,他確實是姓顧。”
“我就是他!你看!一開始我就肯定是他!”
他身后的同伴連聲道,看上去甚是懊喪。
兩個人以德國人式的嚴謹,仔細考據研究之后,認定了那個大概率就是顧為經本人,然后兩個人很有儀式感的沖了出去,在旁邊的大型連鎖書店“thalia”的二層,買到了《油畫》雜志每年會出的紀念合集,然后又沖了回來,準備找顧為經要簽名。
結果……
剛剛辣么大一人呢?
“我們就應該有個人留下來的,一時間沒想到。”前方的那個大哥也低下了頭。
“好吧。讓我理一理,你們認識他——”老板娘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他可是顧為經啊。”
男人回答道。
他瞅向了身前的店主,那眼神仿佛對方身為一家藝術品商店的工作人員,卻不認識顧為經,就好比打籃球的不認識邁克爾·喬丹一樣,實在讓人感到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