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為經的車還沒有停穩,院子的大門的就已經打開了。等他反反復復的倒了兩把車,把這輛兩廂的車在一輛寶馬旅行車和一輛拖掛房車之間停好之后。
柯岑斯教授一家已經等在門口了。
四年的相處時光,也許是某種雙方彼此的征服——
柯岑斯對于繪畫風格和形體塑造的獨特見解征服了顧為經,顧為經的水彩技法的進步也打動了這位毒舌的老師。
很多事情也在發生著改變。
剛剛來到美術學院水彩系的時候,盡管顧為經前不久才拿到了國際雙年展的金獎,但他的名字在同學們的口中,更多的是以一場八卦花邊新聞的配角身份出現的。
再加上顧為經平素很低調。
所以,他也只是系里眾多學生里的一位,稱不上多么的不起眼,離安娜·伊蓮娜的那般光彩四射又足足差了十萬八千里。
四年結束后。
當顧為經臨近畢業,低調的性格再也掩蓋不住他的身上所籠罩著的那些光芒。他成了整個新生代藝術家里最具有份量的人物,全世界藝術媒體的焦點。
柯岑斯一開始管他叫的“大畫家”的外號已經不再具有諷刺和調侃的性質。
如果不謙虛的話。
顧為經完全當得起“大畫家”的稱呼,他是大師計劃里的名副其實的大師。
他是如此的光芒璀璨璨,以至于拋除老師和學生這層關系,顧為經在藝術行業的地位,可不一定會比柯岑斯先生這樣德高望重的學者來的低。
柯岑斯也遠遠不像以前那么毒舌了。
他依舊還是忍不住去調侃學生,只是話語里相比最初,多了很多善意和溫和。
“還是這么不熟練,不是么?”
柯岑斯望著車窗后面,手拿著方向盤靜坐的年輕人,主動走過去敲了敲窗。
年輕人反應了過來。
他似乎終于確定車已經停好了,這才解開了安全帶拉開車門。
“顧,你可是在德國呆了快四年啊。邁克爾·舒馬赫的故鄉,歐洲的汽車之國。最后連停車都停的這么緊張,實在是有點丟人。”
男人調侃著道。
“始終有點緊張。”
顧為經手搭在polo的天花板上。
“別理他,上次去幕尼黑,還不是我開的車。歡迎……”不像柯岑斯那種冷面毒舌的風格,柯岑斯教授的妻子是典型的那種德國的熱情大媽。
年輕時很漂亮。
但上了年紀后,略微有一點點胖。
她朝著丈夫的肩膀推了一下,招呼顧為經進門。
“快點吧,晚餐馬上就準備好,我特意做了蘋果派。”大媽道。
“稍等,我帶了禮物來。”顧為經在后面,轉身打開polo車的后背廂蓋。
和酒井大叔一家很像。
柯岑斯先生不是歐洲藝術家標配的“妻離子散”款或者“情人遍地”款。柯岑斯教授年輕時有過一任前妻,不過那場婚姻只持續了幾個月。
如今。
他和現在的這任妻子已經在一起超過20年了,生有兩個孩子。
也是一兒一女。不過和酒井勝子和酒井綱昌不一樣,家里大一些的是哥哥,一些的是妹妹,雙方的年紀差了快十歲。
除了正在柏林上大學讀建筑系的兒子以外。
顧為經給柯岑斯教授一家中的每個人都專門帶了伴手禮。妹妹是一套耳罩,媽媽是一只花瓶,柯岑斯教授則是一只自制的賀卡。
“哦,這只花瓶是你自己做的么?”
柯岑斯教授端詳著妻子手中的花瓶問道。
“不喜歡么?”顧為經問道。
“少在這里挑三揀四了。”大媽推了丈夫一把。
“不,要是你自己做的,這可能算是用極為貴重的禮物,賄賂大師項目的評委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