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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連家有三十年了吧”連寅生問。
“四十一年了。”陳老太回答。
“那我們這些小輩,對你如何”連寅生盯著老太太的眼睛再問,明明用著聊家常的語氣,但是,眼睛里,卻迸發強勢的光焰。
“你們把我當你們半個母親。”陳老太如實說道。
“我們如同家人一樣,相處了四十一年,可為什么,你還要吃里扒外我捫心自問,對你照顧有加,但你只見過姓時的一面,為什么就要在媽的面前說他的好話,說我的不是”
“寅生,我不是”
正如時蘭所說,老太太根本不懂得怎么為自己辯解。老人質樸,也通情達理,但是遇上連寅生這樣的,純粹是秀才遇到兵,兩人想法思維有差距,而陳老太又生性柔和。所以,連寅生一旦強勢,老太太就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我已經聽見了,你還要否認嗎”
老太太閉了閉眼,然后道“寅生,我知道,老爺走的早,所以由你撐起了這個家,但是你不覺得,這些年,你已經變了很多嗎連家以前也苦過,你一開始,也并沒有這么高貴的身份,但你現在看人多么勢力,你知道嗎”
“陳姨”連寅生呵斥道,“你別在我面前倚老賣老,長兄如父,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連家,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陳老太委委屈屈,不再說話。
當年若非她救了連寅生,他早就被拐走了,現在還不知道什么境遇呢,連寅生卻只談連家對她的恩情。
“我媽年紀大了,耳根子本來就軟,我不想把一個吃里扒外的人,留在我媽的身邊。所以明天一早,你收拾東西走吧。”說著,連寅生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繼續道,“這里有些錢,算是給你養老。”
“寅生,你知道我無處可去。”陳老太眼淚都出來了。
“我不管你去哪,去養老院也好,還是去找你的親戚也罷,我只希望,從明天開始,我不會再在連家看到你。”
四十一年的恩情,就因為她在連老太太的跟前,說了幾句話,連寅生就要不顧一切的將她趕出連家。
“你這么做,太太怎么想”
“陳姨,你只是傭人,你明白嗎不要高看了自己在這個家里的地位。媽那邊我知道找說詞,你不要覺得,我們連家人,真的離不開你。我會替我媽另找傭人,你年紀大了,已經不適合做重活了,我也是為你著想。”
陳老太深吸口氣,最終點點頭。
“行,我走,我現在就走”
陳老太太在連家服侍了這么些年,對連家任勞任怨,幫著連老太太,把幾個孩子一起拉扯大。但她怎么也沒想到,人到晚年,還要落得逐出家門這樣的下場。
陳老太很絕望,連夜收拾了東西,然后從連家離開。
翌日,連寅生的妻子發現家里已經沒有陳老太的身影,便去她的房間看了看,走出來的時候,對連寅生說“一會我要好好清點下連家的財物,看少沒少。”
連老太太起床后,沒看到陳老太的人,便詢問連寅生“老大,你陳姨呢”
“媽,陳姨之前不是跟你提過,要回鄉探親嗎大概要個把月,今早有同事也要過去,所以,我讓他照顧陳姨,就讓她一起去了。”連寅生解釋道,“她走得急,沒能和你解釋,讓我跟你說一聲。
連老太太聽完以后,點點頭,道“行吧,回頭我給她打電話。”
事實上,陳老太的電話,并沒有帶走,因為那就是連家兄弟送她的禮物,她不想占了連家的便宜,所以留在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