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迦:“……”
他沒說話,眼神瞇起,內心已經在迅速地思考。
他并非沒有答應合作的魄力,既然請秋近冬來吃飯,自然是做好了合作的準備。
之所以剛才猶豫不決,只是想讓秋近冬多展示一下他們的底牌而已……這樣一來,他們能得到更多的信息,遇到突發意外也能早做準備。
同時,也是讓秋近冬給他們一些信心——既然要合作,那這些是必要的吧?
但是,底牌沒看到,卻看到秋近冬直接展示了一手虛空造牌。
秋近冬已經點明了,他們這一行,一定會做點什么的,到時候就算帝可汗不醒,大王庭肯定也會亂起來。
等帝可汗醒了,那氏部族若是出現在他面前,那就是“救駕有功”;若是不在……那自己光是這“殺生軍”的名號,就足夠他老人家把那氏部族徹底清算了!
到時候,誰聽你解釋你是不是叛軍啊?名號都那么多人聽過了,一些事也已經做了,那不是也得是了,他們有苦衷也沒處說了。
樓家從長生時代就已經執掌大王庭,樓氏的統治幾千年來從未斷過,而他們那氏部族兩千年前才上位,成為了執掌第九帳的部族……他們當初怎么上位的,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這個時候猶豫不決,就是給了可汗清算他們的理由,到時候,自然有下一個部族代替他們執掌第九帳!
而就算帝可汗沒醒,只要國師身死,甚至只要大王庭的水被秋近冬他們攪混了,那他們也能夠趁機從中牟利!
秋近冬說得對,獵族中被國師逼反的叛軍很多,不只有他們一伙,假如他們不把握住這個機會嘗試重返大王庭,那這個機會就要被別人把握了!
甚至……在國師身死、可汗不醒的空檔,樓家人直接被從大王庭里趕出去也不是沒可能……與其讓別人趕走樓家,不如讓他們那氏部族來!
大王庭跟了樓家這么久,也是時候換個姓氏了……
誰沒有這點野心?
若這個姓氏不是“那”……他們也一樣要被清算!
做叛軍的這些時間,他們可沒少得罪人,只要其中一個部族得勢,他們必死無疑。
權力更迭,就是這么殘酷
也就是說……他們,沒得選。
理論上是這樣,而在自己眼前,秋近冬說出的那些話,也證明他們深知這一點。
他不由得對這個炎國人在心中愈發忌憚了起來。
明明沒來過長生帳,但是卻能精準拿捏自己的心理。
但他現在,還是有些遲疑。
不看一眼秋近冬他們的底牌,他終究是放不下心……誠然,自己沒得選,但假如秋近冬最后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話,那么這一步選擇也就無關緊要了。
要想在大王庭渾水摸魚,以那氏部族現在的實力,就必須用盡全力,不然一點水花都濺不起來……
萬一秋近冬只是虛晃一槍,事實上這一行的目的就是普通的交好,而什么都不做的話,那他們就成小丑了。
沒準,傾巢而出的殺生軍,實際上是秋近冬獻給薩絕的“禮物”呢……雖然從現在的跡象來看可能性很低,但是萬一呢?聽說炎國有個古老的故事,謀士為了達成目的可以借用君主的頭顱,萬一那薩朗的腦袋也是同理呢?
該死!
炎國人太難纏了,和其他部族那些直腦筋根本不一樣!
成為那家家主多年,他自認也有幾分城府,但現在這些城府根本無處發揮。
那迦用手指摩挲著金子做的酒杯,眼神不斷變換,而見狀,秋近冬也不急著開口,只是帶著平靜的笑意,看著那迦。
他知道,那家主心中有野心,這種人一旦遇到了機會……一定控制不住自己。
良久,那迦心中一沉。
賭了!
不過在那之前,那迦還要確認一件事。
“諸位大使。”那迦開口道,“此番前往大王庭,是要參加那王庭比武大會吧?”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