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看,是淺淺的兩道杠!”
說話間,林清顏已大笑著跑到了他身邊,舉著手中的試紙給他看,
完全忽略了身后三位女生震驚到難以置信的表情。
花若水拿過林清顏手中的試紙大體掃了一眼后,強壓下心中的驚喜之情,
笑著對呈石化狀態的白清泠三人解釋道:
“她叫林清顏,是林夢的堂妹,她的父親和林夢的父親是雙胞胎,
小時候由于家窮,送給了鄰居撫養,后來全家移民國外。
今年回國后才和林家相認,因此,她和林夢長得非常相似。”
白清泠笑道:“難怪!我剛才還以為她是林夢呢!
嚇我一大跳!
花老師,我和安然今天是陪林洛來仁愛醫院做產檢的。
她父親才剛做了靜脈曲張的手術,行動不便,她老公在醫院陪她父親。
我和安然正好沒什么事,所以就陪她來產檢。
花老師,我們還要陪林洛回醫院取產檢報告單呢!
就不陪您聊了,改天見!”
“再見!”
花若水神色復雜地望了低頭弄風衣帶子的林洛一眼,
強壓下心中的萬千思緒,微笑著沖白清泠點點頭。
“花老師再見!”
安然略顯尷尬地沖花若水點點頭,
拉起林洛早已被汗水浸濕的右手,快步向馬路對面的仁愛醫院走去。
“花老師,我們先走了。
喂,你們倆慢點兒,林洛可是孕婦!”
白清泠一面說,一面趕忙去追安然和林洛兩人。
直到三人略顯倉促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花若水才收回自己深邃復雜的目光,
回過頭,對上林清顏嗔怪的眼眸,略顯尷尬地解釋道:
“我保證這是我最后一次在你面前思念其他女人。
看到她結婚懷孕,我關切焦躁的心也可以徹底放下了。
她和你以及林夢不一樣:
她一歲時,父母離異,父親到外地打工,
她只能待在落后貧窮的小山村,和爺爺奶奶相依為命。
六歲時,她奶奶過世,從此,她的童年徹底陷入了黑暗。
她的爺爺非常大男子主義,對她非打即罵。
她才六歲,就要上山割豬草,喂雞喂羊喂豬,踩著小板凳在大鍋上給全家人做飯,
飯做糊了,還要被她爺爺拿著紅柳棍,滿村子追著打,
有好幾次,她都差點兒被她爺爺打死了,
最嚴重的一次,她的兩根肋骨都被她爺爺踢斷了……
在來t市之前,她幾乎沒有穿過新衣服,也沒有吃過面包喝過牛奶,
她甚至都沒見過抽水馬桶,家里連一個家用電器都沒有……
后來,她父親把她接來了t市,她才從地獄中回到了人間。
她的父親是環宇的門衛,因此,她特別的敏感內向,也特別的脆弱膽小,
極度自卑又極度自尊,十分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和評價。
在任何的集體活動中,你都看不到她的身影,
她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里,安靜又羨慕地看著臺上表演的同學們。
她的眼底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憂傷和黯然,她的眉宇間被憂郁和悲傷所籠罩,
她像晨間花辨上晶瑩剔透的露珠,清澈,潔凈又易碎。
她的作文寫得非常好,引經據典,辭藻樸實卻又能深深打動人心。
她的文章和她的人一樣,字里行間總是充滿了淡淡的憂傷和深深的無奈……
我在講臺上講課時,無意中一回頭,總會被她眼底的哀傷和憂郁所驚到,
我甚至有一種錯覺:她仿佛不屬于這世間,
她像一首詩,像一陣風,像晨霧,像天上的流星……
我對她的感情十分復雜:
也許是同情,也許是悲憫,也許是愛憐,也許是心疼,
也許只是心中的大男子主義在作崇,
看到一位瘦弱又脆弱無助的年輕女孩子,不由自主就想要充當她的護花使者……
我也非常清楚我和她之間的差距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