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鋆心知冀忞是指瀉藥和和嘔吐藥的事情,于是反問她道“怎知寺丞是在說謊”
冀忞微微皺起小眉頭想了一想,緩緩地道“我仔細觀察了,中毒的食客。不算那個昏迷的,一共是五十一人,有三十二個人只有嘔吐沒有腹瀉,有十九人又吐又瀉。”
冀鋆神情斂起輕慢之意,端正了身子。
冀忞又道“那只是嘔吐的三十二人雖然嘔了很多次,但是真正能吐出來的東西卻不多,后面主要是干嘔,而且,常常是身邊有人作嘔,他也會跟著有反應。”
冀鋆想,這不就是“癔癥性嘔吐”嗎
我的乖乖,這個堂妹也是穿越的
就憑這觀察力,這歸納能力,這思維能力,學醫,做偵探,或者二者兼有的法醫,估計很快就是妥妥的專家級別啊
冀忞又思索片刻接著道“可是那又吐又瀉的十九個人分別都吐了七八次,有的甚至是都十幾次,基本每次都能吐出東西來。而且很多次都是因腹瀉之后又引發或加重了嘔吐。所以寺丞說是這個瀉藥減輕了導致嘔吐藥物的作用。我覺得寺丞說的不對”
冀鋆,“”
堂妹,請收下我的膝蓋
我還沾沾自喜以為瞞天過海,天衣無縫呢,合著,就是在“自嗨”
冀鋆拍拍冀忞的肩膀,贊嘆道“不錯,不錯,說的不錯。”
一副孺子可教、誨人不倦的欣慰狀。
接著,冀鋆解釋道“仵作和寺丞,發現在剩余的熏肉上有一些白色的粉末。這個白色的粉末就是瀉藥。而有一部分放了致吐藥物的肉,跟正常熏肉的顏色比稍微淡一些,說明致吐藥物完全被熏肉吸收。那么就是說明,致吐藥物制作得非常精良,而那個瀉藥仵作發現只是街面上尋常可以買到的。”
冀忞神情認真地道“那么,是否說明致吐藥物和瀉藥是兩伙人下的同一伙人下兩種藥物,要么用同樣制作精良、無色無味易吸收的藥,要么用同樣劣質的藥。必然不會用效果差別這樣大的兩種藥物。”
冀鋆點頭,又凝眉道“還有一種可能,是一個人或者一伙人。比如這個人起初只是想下致吐藥物,后來又想加上瀉藥,但是沒有拿到制作精良的瀉藥,或者瀉藥丟失,只好臨時從街上買點充數。”
冀忞嘟起小嘴,看看手里的畫像對冀鋆道,“得好好收拾一下他”
大理寺寺丞反復詢問了后廚和伙計,逐漸捋清楚脈絡。
原來在熏肉運向“好鄰居”的路上,運送熏肉的用的是驢車,驢子突然受了驚嚇,狂奔狂跳,車上的東西滾落在地,還砸到了旁邊行走的一個壯漢。
但是這個壯漢并沒有責怪好鄰居的人,還幫他們把掉落到地上的材料撿起來放到車上。
寺丞認為,這個壯漢非常可疑
然后根據伙計們的描述,大理石寺丞特意找來畫師,冀忞也自告奮勇跟畫師一起,根據描述畫出了這個人的畫像。
竹葉覺得這個人眼熟蘇瑾身邊劉嬤嬤的兒子寶生
冀鋆搖頭,眸中閃過一絲算計“不必,我們既然已經放出風去,說瀉藥反而消減了嘔吐藥的力道,自然有人對付他。到時候,他自己就會露出馬腳。”
冀忞輕嘆口氣,心知,沒有當場抓住,又沒有出人命,那個昏迷的人如今身份不明,等于沒有苦主。
而且劉寶生再找出不在場的證據,單憑畫像確實無法定罪。
冀鋆笑著鼓勵冀忞“別泄氣你把他畫出來,我們能夠這么快確定敵人,就已經報了一半的仇。剩下的,慢慢來,他給咱們下毒,咱們也可以給他下毒”
冀忞有點不安,握住冀鋆的手,沒言語。
冀鋆拍拍冀忞的手“你放心,我不會臟了咱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