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母親竟然親自抬手打了姑父的親侄女也可算是自己的表妹,而這個表妹,又剛剛救了李家軍,也等于間接救了禮國公府。
李宓有一瞬間的恍惚。
稍微落后一些的周桓先是聽到了“啪”的一聲響,,然后映入眼中的是冀鋆眸光冷冷地捂著臉。
一雙秀目,看不出憤怒,甚至看不出委屈,只是靜靜地在那里看著王氏。
而冀忞則是震驚之后,瞬間雙眼蓄滿了淚水。
冀忞沖過去,試圖去撫摸冀鋆的臉頰,卻被冀鋆用另一只手緩緩地擋開。
冀鋆忽然間勾了勾嘴角,眸中劃過一絲不屑和寒意,沖著王氏輕聲地道,
“夫人,恕不遠送”
應該來說更加震驚的是王氏,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能碰到李宓
因為在王氏假裝暈過去的時候,魯嬤嬤按照之前的約定讓小丫鬟去找李宓,王氏原本以為是李宓可能就在好鄰居,那么,她暈倒的時候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那李宓必然會忍不住過來看她。
到時候不管什么情況,李宓必定會先入為主地認為冀鋆和冀忞將母親氣得暈倒。那么自然,這冀鋆和冀忞在李宓心目中的印象就會大打折扣。
等了一小會兒,外面沒有聽到動靜,王氏便覺得李宓不太可能這么快就趕到“好鄰居”。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找到李宓,她也不必再裝下去。
可是沒有想到李宓確確實實是在“好鄰居”,更加沒想到她鬧出那么大動靜,李宓不出來。
等王氏以為李宓壓根不可能趕到“好鄰居”,她才開始放心大膽的懲治冀家姐妹的時候,李宓卻冒了出來
不僅如此,一塊冒出來的,還有周桓
這下可好,
“妖女氣壞長輩”的戲碼變成了“惡婦欺凌弱女”
“妖術迷惑公子”的戲碼變成了“公子憐香惜玉”
王氏恨得牙根直癢癢
但王氏畢竟是見過陣仗的世子夫人。她很快鎮定下來,慢條斯理的道,
“宓兒,為娘今日身子有些不適,你陪為娘回府。”
李宓自來孝順,一向對父母言聽計從,從來也沒有違逆過父母。即使母親有出格的地方,也總是暗暗幫忙善后。
但是此刻他看到冀鋆的這個樣子,心中忽然間變得很沉重很沉重,他一瞬間沒有應聲,也沒有動彈。
他似乎覺得他和冀鋆之間有一些什么東西在變得越來越遠,然后彼此之間有一層越來越讓人透不過氣的霧靄
霧靄在他二人中間彌彌散,這種彌散的霧靄讓李宓感到異常的艱難。
瞬間鎮定下來的冀忞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于在這里做什么解釋,或者是說適合于速戰速決。
冀忞于是很快地開口道,
“大表哥,你快陪舅母回去吧我來照顧堂姐。桓世子,麻煩代我送送舅母和表哥”
周桓深深看了冀忞一眼,給了她一個放心,我去去就回的眼神。
李宓嘴唇動了動,剛要說什么,卻被周桓按住肩膀,輕輕搖了搖頭。
他微不可查地嘆口氣,隨王氏離開。
冀忞從窗邊見幾人騎馬上車離去,方才舒了一口氣。回頭又擔憂地看向冀鋆,急道,
“堂姐,我去找潘叔和潘嬸要藥膏”
芍藥早已經按捺不住,就要出去。
“不用”冀鋆制止道,接著放下捂著臉頰的手,掌心朝上,伸到冀忞和芍藥面前。
二人一見倒吸口涼氣
冀鋆的掌心上,一片猩紅
很快就要到了去陳國公府參加賞花宴的日子,淮安侯府的小姐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在被邀請之列。
最最意外的是,蘇瑾也會去陳國公府,據說,是夫人楊氏安排去照顧眾位小姐的
如果不是為了進陳國公府打探情況,冀鋆才懶得去。
不過,一聽蘇瑾要去,冀鋆頓時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