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日子,果如焦賢妃所說,聚少離多。雖然在京中貴婦圈里,她受人欽敬。
可是,私下里,看到別人府里,夫唱婦隨,出雙入對,王氏很是失落。
尤其有人還故意在她面前顯擺自己與夫君朝夕相對,濃情蜜意,話里話外嘲笑她“守活寡”,空架子的“世子夫人”
記得那年,畾淼候的夫人于氏與王氏自幼不睦,見到她后含沙射影地笑道,
“我最近又為夫君納了一房妾室,雖說,我夫君就是個侯爺,比不上國公爺顯赫,而且府里已經有了七個姨娘,不過,侯爺喜愛美人,為他尋來便是反正妾就是妾,再多的妾室,夫君也與我伉儷情深每月必有幾日在我房中陪我。”
周圍人都不尷不尬地隨著說笑。
禮國公府后宅清凈,京中有名。
可是,讓于氏這么一說,頓時好像破落戶一般。
而王氏以為引以為傲的榮光立刻沒了光彩
王氏恨不得上前撕爛了這些人的嘴
“圣上為何不直接下旨令公爹和世子回朝公爹又不會抗旨不尊。”王氏不明白。
焦賢妃眼中滑過得意之色,看向王氏的時候充滿關切,
“圣上那般做,豈不寒了老臣的心何況,天下人會認為圣上刻薄寡恩,容不下老臣。禮國公幾代忠君愛國,又怎能令圣上擔上“狡兔盡,走狗烹”的罵名”
王氏很是困惑,
“那如何做”
焦賢妃悄悄地道,
“自然是國公爺和世子爺身染重病,不能帶兵,這樣,理所當然地待在府中養病,朝堂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派人去管理李家軍,至于十二雷霆戰將,他們忠于國公爺,國公爺回來了,他們離開李家軍的日子還遠嗎”
“釜底抽薪”王氏了然。
焦賢妃故作高深地撫上王氏的手,悄聲道,
“圣上的兄弟里,皇家子嗣中,閑散王爺一大群,為何你家禮國公就不能是個閑散的國公與其等圣上動手,不如咱們自己主動交權,圣上也不好逼迫太緊,而且還會感念國公爺的明理。君安臣樂,皆大歡喜,不好嗎”
王氏看著這姐妹二人,有一瞬間恍惚,那個冀忞和冀鋆都與冀夔有著一樣的額頭,此刻,二人光潔的額頭呈現著與年齡不符的倔強和清冷。
冀鋆眉眼輕揚,
“夫人就因為我是商戶女,就因為我沒有權勢顯赫的摯愛親朋撐腰,就因為我對你們還有用處,你就處心積慮地打壓我,迫害我,你讓我挨個去拜見這些高高在上的誥命夫人,聽著她們的訓斥和嘲諷,忍受著她們的羞辱和嘲笑,將我的自尊和顏面放在腳底下碾磨,讓我本就不高的出身再低微到塵埃里,從此淪為京城的笑柄,再無可能進你禮國公府,如此,等于你兵不血刃折磨我十次又等于你為了李宓殫精竭慮做到極致,可是我實在不堪大任,不被那幾位誥命夫人認可,為之奈何”
冀忞驟然出聲,語氣寒涼,
“舅母,您是我至親之人,堂姐與我同宗同族,我們就算不親近,您又何必戲弄堂姐,羞辱堂姐。您句句不離賢妃娘娘,您既與賢妃娘娘如此默契投緣,您當初就應該與賢妃娘娘一起入宮,又何必入禮國公府,省得如今看著我這個禮國公府的外孫女鬧心”
“冀忞”王氏真是被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