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鋆軟硬不吃,王氏倒不稀奇,也清楚跟冀鋆交鋒不會太愉快。
但是,沒想到,真正氣得她要發瘋的卻是冀忞
“冀忞”王氏顫著手指著冀忞,咬著牙喊出了聲
“舅母有何指教”冀忞冷冷地看著她。
前世,在淮安侯府那個破敗的院子里。
一個深夜,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冀忞看到了悄悄探望她的王氏。
冀忞以為王氏是來搭救她的,心下無比歡喜。
冀忞知道自己如今身陷囹圄,而且被安上了“弒君”的罪名。恐怕禮國公也會受到連累。
但是冀忞見到王氏前來,猜測或許已經登基的二皇子會忌憚在外領兵的父親,不敢加害禮國公府。
于是外公和舅舅想起了自己,多方打探,終于知道了自己被美琳弄出了天牢,囚禁在淮安候府,于是讓舅母前來看望自己。
房中沒有光亮,那晚沒有月色,更顯得漆黑一片。
冀忞借著窗外的的星光和門口的一盞風燈,見到了披著一件黑色斗篷的王氏。
冀忞張了張口,可是被毒啞的嗓子發不出聲音
她向伸出滿是血膿的手臂,握住王氏的手,可是,胳膊卻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千鈞之重,只略微抬起幾寸。
她期待這舅母過來撫摸她的面龐,關心她的傷勢
不料王氏劈頭問的是,
“冀忞你在宮里好好的,為什么要弒君而且還栽贓給焦賢妃賢妃娘娘哪里對不起你禮國公府又有哪里對不起你你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活該你在此活受罪”
房中散發這腐敗的氣息,王氏居高臨下地站在冀忞床前,厭惡地用帕子掩住口鼻,她看了一下冀忞的雙手,隨即不再去看,只是死死盯著冀忞。
冀忞被王氏的一番質問震得懵懵懂懂,她甚至理不清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只一遍一遍使勁地搖著頭,她不停地哭,淚水混著血水流進口中,腥咸一片。
冀忞口中“嗚嗚”作響,瞪大雙眼,拼命地向王氏傳達著冤屈
“舅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殺皇上,是二皇子殺了皇上。”
王氏見冀忞不回答,更加憤怒,低聲喝道,
“焦賢妃被你誣陷被關進了冷宮,前日為自證清白,已經在冷宮自盡五皇子不知所蹤,十三皇子現在被囚禁在福遠宮,也兇險無比他身邊的宏公公偷著跑出來告訴我,難道還有假你受何人指使,敢去刺殺皇上,還嫁禍給焦賢妃,是不是璐太妃指使”
冀忞聽到“璐太妃”三個字,愣了愣,內心更是無比凄楚,她此刻還不知道,為何王氏要攀誣璐太妃,可是,她只能再次拼命搖頭
王氏愈加惱怒
“冀忞,你跟你娘親一樣都是自私刻薄,心胸狹隘當初是你娘親任性非要與你爹爹去前線統帥李家軍,我們留在京城禮國公府的人就得為此被圣上猜忌,而你仗著身上有著關乎江山社稷的秘密躲到淮安候府享清福,撇開了禮國公府”
“你冀家要獨享兵權和富貴,我們也就由著你們自私胡鬧你要進宮便進宮,我們為你求焦賢妃關照,可是,你又抱怨焦賢妃待你刻薄,你攪得福遠宮雞犬不寧后,又抱了璐太妃的大腿,我們也由著你賢妃娘娘和我們不計前嫌四處維護你的名聲,你還想要我們怎么樣”
“哇”冀忞腹中空空如也,可是氣急攻心,卻吐出了一腔的苦水
她雙腿沉重,沒動一下,便痛入骨髓。
她終于抬起了右手,整個手掌艱難地指向了口唇,然后沖王氏輕輕搖了搖。口中“嗚嗚”不清。
“你,”王氏才注意到冀忞的情況有異,試探著問道,
“啞了”
冀忞滿臉淚水,無助地點頭
王氏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