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賢妃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異常陌生的房間里,房間不大,福遠宮的宮女住的都要比這個房間寬敞。
胡嬤嬤和宏公公他們住的地方就更是正房,廂房一應俱全。
這個房間不僅窄小,而且陳設老舊且簡陋,只有桌子椅子等簡單家具,沒有香爐,宮燈。
焦賢妃撐起身子看看床上,被褥粗糙,就是宮里的宮女都不用的粗布縫制的,而且只是一層,與香膩柔軟的錦被天差地別。
“這是哪兒”焦賢妃嘶啞著喉嚨,發出的聲音簡直自己都不想聽。
以前,她的聲音雖然不是聲如鶯啼,但是,從小也算是大家閨秀,入宮又步步小心,雖然對下人比較狠厲,但是在場面上需要的時候,也會柔聲細氣,頗為順耳。
“娘娘醒了”
伴隨著一句冷漠的問話,一名玄衣男子走進房間。選了一張椅子坐了下去,自行斟了一盞茶,慢慢飲茶。
一套行動,那么自然,又那么隨意。
“你是誰這是哪兒”焦賢妃想發火,可是,連日來被宏公公折磨,被陳美人刺激,從前的跟班一個個地蹤影不見,讓焦賢妃不得不慢慢低下曾經不可一世的頭顱
很明顯,眼前的人,不拿她當一回事,而且,看身形,步態,要比宏公公強壯得多
焦賢妃見過宮廷侍衛,他們的行動坐臥的氣勢,跟宮里的太監和如她父親焦侍郎那般的文人,完全不同
眼前的人,就跟宮廷侍衛那般,有著一走一坐之間,有著地動山搖的氣勢
焦賢妃此刻,腦子不那么迷糊,清醒許多,深知她惹怒了對方,對方怕是一個指頭就能將她掐死
男人的面具下面的唇角微微勾起,一雙閃著寒芒的雙眼看向焦賢妃,
“娘娘,這里是什么地方不重要,總之你也別想再回福遠宮了。你辦事不利,主子沒要你的命,已經很仁慈,你就在這里頤養天年吧”
“頤養天年”這四個字將焦賢妃震得四分五裂
男子不理會焦賢妃慘白的表情,繼續道,
“主子讓我告訴娘娘,娘娘最好在這里安分守己,這一切都是圣上的旨意。當年要你給禮國公父子下毒,就是圣上不想自己的手上沾染毒害功臣的血而且,娘娘還曾經與世子訂親,圣上以為可以通過娘娘多了解禮國公府的一些事情,不料,娘娘什么都不知道”
“我們只是訂親,我又沒有嫁進禮國公府,如何能知曉”焦賢妃急急地辯解。
男子微微一笑,放下茶盞,又拿起茶壺倒滿另一杯,遞給焦賢妃,道,
“娘娘可知,為何圣上要娘娘去給禮國公父子下毒因為圣上知道,娘娘心里一直有世子皇上將一個女人納進宮中,這個女人可以是個和離的女人,可以是個守寡的女人,可以是個退婚的女人,但是唯一不能夠允許,一個女人明明已經成了皇上的女人,卻還惦記著別的男人而娘娘不僅惦記別的男人,同時還想通過圣上這位九五至尊的手去達到和心中的男人廝守在一起的目的這樣的女人,圣上萬萬不能忍受”
一席話,令焦賢妃周身泛寒
原來,圣上什么都知道
那么,她極力將五皇子留在身邊的目的自然也一目了然
她勾結陳國公陳拙鑫,淮安候洪培菊一起對冀家姐妹做的事情,也都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
可笑她還自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自以為,自己既能蒙騙得了圣上,也唬住了陳拙鑫他們
而她,竟然,自以為是為了李刕,費勁心機接近王氏,再將王氏哄騙得對自己言聽計從,然后,給禮國公父子下了毒
豈不知,這一切,都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如跳梁小丑一般蹦跶而已
多年的深宮生活,常常爾虞我詐的環境,還是令焦賢妃有所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