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拙鑫將沺黎縣主揪到冀忞面前的那一刻,冀忞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冀鋆面上平靜無波,似乎看戲一般事不關己,但是腦海中卻在飛速地轉動著。
陳拙鑫利用沺黎迫使自己和忞兒就范,是不是太過倉促和忙亂
沺黎縣主與自己和忞兒的交情不怎么好,甚至是彼此生厭,這在滿京城都不是新鮮事兒了,用一個自己和忞兒都不怎么在乎的人來要挾,這般大費周章,還沒有預想的結果,圖啥
沒事兒閑的
就算是自己和忞兒如陳拙鑫要求的,要血給血,要蠱給蠱,要毒給毒,甚至可能,要命
難道陳拙鑫就不怕廣寧郡王和周彪找后賬
那怕,在冀鋆和冀忞的心目中,貴姨娘,海棠,竹葉她們,都比沺黎要重要啊
難道,陳拙鑫篤定,他和自己達成協議后,沺黎縣主就會永遠閉嘴
或者,廣寧郡王和周彪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事情
那么,陳拙鑫有什么把握就一定可以達到目的
陳拙鑫跟美琳和蘇瑾不同,甚至跟焦賢妃不一樣。焦賢妃和蘇瑾,說到底,還是后宅婦人。
說到區別,無非是,焦賢妃出身官宦,后來位置貴重,視野寬闊一些。
而蘇瑾,通房丫鬟,躋身于姨娘這么半個主子之后,也依然改不了滿身尖酸刻薄,自私狠毒的秉性。
然而,雖然一個在后宮里攪風攪雨,一個在淮安候的后宅里面弄得雞犬不寧。
說到底,二人還是為了“情愛”,為了“男人”。
焦賢妃即使有著“母儀天下”的野心,她也絕不是想成為如“武則天”一般,要開創一個時代,甚至是改朝換代。
焦賢妃內心想的是成為秦始皇的娘親,帝太后趙姬
希望李刕象“嫪毐”那般,二人從此開始一番“沒羞沒臊”的快活日子。
而陳拙鑫則不一樣,他在這個權貴圈子里面浸淫多年,從冷嘲熱諷到被人阿諛奉承,人世間的丑惡見到的不少。
因此,陳拙鑫就是再鐘情啟晴縣主,再將啟晴縣主放在心尖上,也絲毫不影響他要利用旸旭縣主,要利用隴安郡王府
陳拙鑫如今已經練就了面上含笑晏晏,轉眼間就能跟人“紅刀子進,白刀子出”
而對方,或許還是他的兄弟,他的親人
陳拙鑫,一定掌握了什么,但是,這個“東西”,必須要借助自己和忞兒才能實現
想到這一層,冀鋆的心倏地緊縮一下她忽然看向陳拙鑫,
陳拙鑫依舊一副安之若素地品著茶,間或饒有興味地抬頭看看又驚又怕的沺黎和不為所動的冀忞。
陳拙鑫很快捕捉到冀鋆的視線,他神情自若地回以微笑,一副盡在掌控之中的優容。
冀鋆的眉頭輕輕顫了一下,她因此愈加篤定。
沺黎縣主被冀忞打懵了
“冀忞”沺黎縣主不管不顧地大喊起來,
“你不要我哥哥了嗎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知道不知道我哥哥為了你,連皇上的賞賜都不要,就是想攢成一個大的功勞,請皇上賜婚要不然,你這個低賤的身份,給我哥做側妃都不夠格虧得我父王還為你說情,說你是個好的,我母妃才勉強答應的我母妃和我還不明白,為何姨母不喜歡你,你和大表哥,或者二表哥親上加親多好的事兒今兒,我知道了,你這么壞你不配冀忞,你以后就是跪在地上舔我的鞋底子我也不許你進廣寧郡王府冀忞,你”
“啪”又一聲比之前更為清脆的巴掌聲,生生打斷了沺黎的嚎叫
沺黎縣主的兩側臉頰頓時紅腫起來,愣了片刻,剛要哭嚎,卻被陳拙鑫眼疾手快,抓起桌子上的帕子塞住了沺黎縣主的嘴巴
陳拙鑫領教過沺黎縣主的“大嗓門”,雖然四周已經被陳拙鑫的人“清了場”,陳拙鑫并不怕外面的人聽見起疑。
只是,在這個只能成為寬敞房間里,根本談不上寬闊,這沺黎一嗓子下去,他擔心晚上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