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冀忞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沺黎縣主能夠振振有詞、理直氣壯地「說謊」
重來一次之后,冀忞想,當初,在冀忞和焦賢妃之間,沺黎縣主毫無心理負擔地,張口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冀忞還以為是焦賢妃暗地里許給了沺黎縣主多么巨大的利益。
因此,沺黎縣主每次都會赤膊上陣,不要臉面地幫助焦賢妃迫害自己。
但是隨著與沺黎縣主的接觸次數增加,隨著對焦賢妃所作所為了解的增加,冀忞越來越覺得,依著焦賢妃的能力,依著焦賢妃的品格,依著焦賢妃的人性,焦賢妃實際上什么也都沒有給沺黎縣主。
而且,焦賢妃在這一世處處碰壁,在前一世也不過是瞎咋呼,炫耀了個寂寞而已
就其實力而言,焦賢妃也不可能給沺黎縣主特別巨大,大到足以打動沺黎縣主的利益。
因為焦賢妃在后宮不能左右皇上的想法,在前朝,沒有足夠的朝中大臣的力挺幫助她左右前朝的決策,她又有什么資本撼動沺黎縣主
而作為沺黎縣主,她出身高貴,家里面可以說有權有錢,她還缺什么
如果說沺黎縣主所缺的,應該就是缺「愛」,就是三皇子的「愛」
「三皇子」是沺黎縣主一直心心念念的「心頭好」,是永遠不可能磨滅的「白月光」
即使沺黎縣主后來明知道與三皇子再無可能,即使沺黎縣主后來在潛意識里已經將對三皇子的愛移情到了與三皇子的容貌可以亂真的章吉生的身上,即使沺黎縣主后來其實對于是不是嫁給三皇子已經不那么執著
三皇子依然是沺黎縣主心中不可替代的「白月光」
是會永遠永遠壓在心底的「意難平」
是午夜夢回時候,會令沺黎縣主發自內心展顏一笑的「朱砂痣」
在前世的時候,沺黎縣主第一個心愿就是要嫁三皇子,可是這個心愿,就是打死焦賢妃,焦賢妃也做不到
沺黎縣主第二個迫切愿望就是要成為郡主,想妥妥地壓旸旭縣主一頭
這一點焦賢妃也做不到
既然沺黎縣主所需要的焦賢妃都給不了,其他的金銀財寶之類的就更加無法打動沺黎縣主了
何況,焦賢妃也不可能有世間罕有的珍奇珠寶。
總而言之,焦賢妃其實什么都給不了沺黎縣主。
可是,你說就這么讓人憋氣的是,沺黎縣主就那么巴巴地上趕著捧焦賢妃的臭腳
但凡前世,沒有沺黎縣主這個捧臭腳的,焦賢妃也能收斂一點。
然而,這一世,冀忞逐漸明了,其實對于沺黎縣主這樣的人,驅使沺黎縣主去做一條咬人的狗,并不需要特別誘人的的利益交換。
根源就在于沺黎縣主的認知就是特別奇怪,格外偏執,無法理解的不可理喻
或者說,沺黎縣主從出生開始,心和腦子都是偏著長起來的,無論父母師長如何教導,或者世事如何變幻,都不影響沺黎縣主。
沺黎縣主的腦袋永遠是能夠偏到腳趾縫里面,偏到嘎吱窩里面
換句話說,根子爛透了
沒有對錯,沒有正義
只要是焦賢妃是高高在上的,沺黎縣主就無條件的支持焦賢妃
哪怕她什么都得不到,哪怕她因此還會受到牽連,也在所不惜
當然,在沺黎縣主瓜子仁那么大的腦殼里,她根本沒有受牽連這個概念。
而且依著冀忞對沺黎縣主的了解,如果一旦是受到了焦賢妃的牽連,沺黎縣主也不會抱怨焦賢妃,她也會怪冀忞「多事」
會怨恨冀忞為什么「不安分
守己」
怨恨冀忞為什么反抗
怨恨冀忞為什么會惹得焦賢妃不高興
怨恨冀忞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不能「受丁點委屈」,不能「顧全大局」
冀鋆輕輕拍拍冀忞的肩膀,
「在為沺黎的行為難過」
冀忞默了片刻,緩緩搖頭,
「不會了以前是困惑,是不解,如今沒有了,不在意了。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冀鋆笑道,
「洪相林盯上了沺黎,她的苦頭有的吃了」
冀忞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