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怎么樣,最近生意好么”
一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青年男子走入琴行,將又在柜臺上百無聊賴打著哈欠的店長驚醒。
“哦,是阿久啊,可真是稀客啊”
店長看清來人頓時露出了笑臉,他走出柜臺,很熟絡地搭著青年的肩膀。
“阿城,我妹妹在你這里工作得怎么樣”
青年問店長道。
“沙羅啊很好啊托她的福,我這里的生意好了不少”
店長笑得很賊。
“是么,我還怕沙羅和學生們處不好呢,她回家也不說兼職的事情,害我只能自己跑來這里打聽情況。”
石見沙羅的哥哥石見久松了口氣道。
自家妹妹從小長相就兇,上幼稚園的時候嚇到幼稚園的小朋友,讀小學生的時候嚇到小學的同學,等到中學的時候,連高年級的學長們都有些害怕她,這使得她身邊一直沒有可以說話的朋友,也導致她缺失了很多與人交流的機會,等到現在,她在人際交往方面的能力已經一言難盡,石見久為了幫助她獲得和人正常交流的能力可謂是煞費苦心,城將她送入過三支不錯的樂隊,希望她能和那些年紀相近又有共同愛好的人成為朋友,結果都不如人意,現在若石見沙羅真能在琴行里得到鍛煉交流能力的機會,他也就安心了。
阿久,你這口氣松得太早了
店長別過臉去不敢看石見久,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告訴自己好友,他妹妹是因為態度惡劣而意外受到了一些人的歡迎,所以才讓他家琴行的生意變好的,尤其是那個在第一堂課就暈厥過去的大胖子,本以為他會留下心理陰影,結果卻是在蘇醒之后立刻預約了十次課程,這可真是讓他數錢都數到手軟
“沙羅現在是在上面么
我能去看看么”
石見久抬頭瞄了一眼二樓道。
他還在搞樂隊的時候是這家琴行的常客,對這的布置都很熟悉。
“這個”店長有些遲疑,怕石見沙羅的情況暴露,但有想到石見久不可能永遠不知道,還不如現在就讓他了解下情況,便還是點頭道,“當然沒問題,只是沙羅正在教學生,你最好輕輕上去。”
石見久沒說話,而是笑著做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他明白了。
輕手輕腳地走上二樓,石見久悄悄地來到石見沙羅教導顏開吉他的房間外。
許多年前,他也曾在這里苦練吉他,而現在,自己的妹妹也是如此,他不知道石見沙羅會不會走上自己以前的道路,畢竟以她的性格,恐怕很難有愿意接受她的樂隊,但是自己妹妹對于吉他的熱愛是一點不假的,就是只是一個人,她也一定可以成為出色的音樂人。
當然,最好還是能有朋友,做哥哥的,怎么都不會忍心看自己的妹妹孤獨終老的
雖然這個房間的隔音很好,但是僅隔著一扇門,石見久還是可以依稀聽到門內吉他彈奏的聲音。
石見久沒有立刻敲門進入,他想要偷偷聽聽自己的妹妹是怎么教導學生的,若是他進去了,自己那個性格別扭的妹妹恐怕會更加不自在,于是他將耳朵附在了門上,讓那淡淡的吉他聲變得更為清晰。
原本若有若無的吉他聲變得清晰起來,清新美妙的旋律一下子打動了石見久,吉他聲中,如詩一般的意境將他拉入了細雨連綿的林蔭道中,雨水并不惱人,反而很清新,連之前于烈日中一路走來的燥熱都仿佛被其驅散了。
石見久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甚至忘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就這么癡癡地趴在門上仔細聆聽,直到雨停了,黃昏的夕陽照亮了明
天的希望,他才從這意境之中脫離了出來。
“沙羅的吉他,什么時候彈得這么好了不對,這不可能”
石見沙羅的吉他技術是什么水準,不會有誰比石見久更清楚,石見沙羅就是跟著他一點一點練出來了,石見沙羅的斤兩他比自己的都了解,她不可能彈奏出這種意境的曲子,這已經不是技巧的范疇了,而是更上一層的境界,就連他,也只有在刺猬樂隊尚在之時,靠著和樂隊同伴們的共鳴,然后在主唱阿玉的引導下達到這種境界,這種境界的加持使得他們刺猬樂隊成為了東瀛流行音樂中的傳說,而現在,僅僅是吉他獨奏,竟就讓他領略到了這種境界,這實在是讓石見久難以置信。
這房間里,除了沙羅和那個學生,難道還有第三個人存在可是阿城并沒有說過啊
石見久心中驚疑不定,他本來打算偷偷聽聽自己妹妹是怎么教學生們,有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氣,有沒有說什么傷人的話,有沒有和學生起沖突,但是現在,他已經顧不得這么多了,他要立刻見識見識彈奏出這樣曲子的吉他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