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只能認出這是琵琶,再有就是通過琴弦認出這是五弦琵琶,卻沒有人認出,這張五弦琵琶的琴軸,和現今中原重現推演改進出來的左三右二的五弦琵琶不同,是左二右三,而這正是那張在民國年間遺失的五弦琵琶的特征。
“正是”鈴木次郎吉點頭道,“這是我從一位收藏家手中重金收購而來,今晚,就請勞煩顏桑用這張琵琶,為我的宴會增色吧”
顏如玉輕輕頷首“沒問題。”
用這樣上乘的樂器演奏,對于一個擅長音律的人來說,本來就是一種享受。
鈴木次郎吉又道“等宴會結束之后,這張五弦琵琶,也就贈予顏桑了。”
顏如玉微微蹙眉,這張五弦琵琶的珍貴程度,以她看來,絲毫不下于“金色黃昏”,甚至可以說遠遠超出,因為這張五弦琵琶既是文物,也是孤品,制造它的工藝,在現代已經失傳了,它或許不比現在中原國內由國樂大師們修復改進出來的新五弦琵琶要好,但是它蘊含著民國時期的樂器工藝,對于研究中原傳統樂器的人來說是一筆巨大的寶藏,說一聲國寶也不為過,這價值,又豈是一顆供人把玩的珍珠所能比擬的。
尋常人被贈送這樣的寶物,早就感恩戴德地接下了,但是顏如玉不喜歡欠別人,甚至可以說,她非常討厭欠別人。
我是來還人情的,不是來欠人情的
之前就被整了這么一出的顏如玉心里有點怕了。
看到顏如玉蹙眉,鈴木次郎吉連忙解釋“顏桑,我絕對沒有想要讓你欠我人情的意思。這張琵琶在民國年間是如何遺失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得到它后,我本應將其無償送還給中原,只是因為身份的原因,我不能明目張膽地做這件事。現在我將其贈予顏桑作為今晚演奏的報酬,也算是讓我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讓它重新回到中原。我這不是施恩,而是想要贖罪,請顏桑一定不要拒絕拜托了”
說完對著顏如玉重重鞠躬。
鈴木次郎吉是受過戰爭苦難的戰爭受害者,也是那段歷史的見證者,他是堅定的反戰主義者,雖然因為立場的問題,他不能如那些不畏強權的左翼知識分子一樣呼吁東瀛正視歷史,但是偷偷為自己國家和民族贖罪還是可以的。
這間收藏室里的文物名畫很多,但多是西方的,東方的很少,有也是東瀛本土的,除了五弦琵琶,沒有一件中原的物件,這不是說鈴木次郎吉鐘愛西方文明,而是他早已暗中將收集到的各種中原文物都送還給了中原,五弦琵琶
是新收的,就算沒有這一次機會,鈴木次郎吉也會將想辦法將其送還給中原。
見鈴木次郎吉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顏如玉也只能輕輕點頭“好,這五弦琵琶,我就收下來,他日回國,我會把它帶回去的。”
當年就因為保釋劉伯而惡了很多人的鈴木次郎吉確實不宜再做出太多親近中原的行為,這樣會連帶鈴木財閥的立場都變得很被動。
在東瀛上層,“仇中”差不多算是政治正確了,畢竟對于上面那個太上皇而言,東瀛存在的最大作用,一個是沒錢的時候拿來割一波補血,另一個就是牽制海對岸的中原,怎么可能讓東瀛和中原關系好,想造反不成
所以明明東瀛的經濟和中原高度綁定,東瀛的政客卻總時不時跑去參拜神社,每拜一次東瀛的經濟就要受到影響,搞得那些財閥也是苦不堪言。
都說東瀛是財閥的東瀛,但事實上東瀛的財閥都心里有數,只有在沖繩的那些太上皇不說話的時候,財閥才能左右東瀛,一旦太上皇發話,他們該交罰款就交罰款,該簽協議就簽協議,該在技術上自我閹割就自我閹割,太上皇甚至連借口都可以不用找。
二戰打敗了東瀛的,泡沫經濟摧毀了東瀛的靈魂,東瀛人早就徹底明白,東瀛到底是誰說了算。
一個沒有自主權力的國家,再富有再發達,也只是海邊沙堡而已,只看那浪花,什么時候打過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