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住了六派想要因鮮于通而找自己麻煩的可能之后,云漄便又問了出來:“那么,少林昆侖兩派,哪一位高手前來賜教?!”
“空聞大師,您看……”
空聞輕嘆了一口氣,上前幾步,道了聲佛號:“云施主,多年不見,老衲有禮。”
云漄嘴角一勾,還禮道:“大師有禮。”
看著眼前氣度颯然的云漄,空聞不禁感慨道:“施主不愧靈鷲宮高人,頗有貴派開派祖師,天山童姥之風,行事亦正亦邪啊。”
當年回歸少林寺之后,他便惡補了一下靈鷲宮的歷史。雖說因為逍遙派隱世不出,再加上戰火頻繁,使得資料不是很多。可從那只言片語之間,空聞仍舊能夠察覺到這個門派的可怕之處。
云漄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天山童姥?行事亦正亦邪?你怕不是石樂志吧。童姥,那可是兇殘的緊吶。哪兒有半點正了啊。
就在這時,空聞卻又語氣一轉,遺憾的道:“可,讓老衲想不明白的是,施主為何非得要保這魔教呢?甚至不惜為此和武當生出嫌隙。”
“唉~~~看來,今日不將話說明白,大師乃至諸位武林同道,心中都沒辦法釋懷吧?”
空聞又道了聲佛號,道:“還請施主賜教!”
云漄嘆了口氣,帶著一絲回憶的語氣說道:“很多人都很好奇,云某這幾年去了哪里,是否又回了天山苦修。實際上并非如此,云某卻是去了西域,去了波斯。”
空聞一愣,詫異的道:“波斯?”
“不錯,正是波斯。那是一片亂土,波斯明教,婆羅門,基督……各種各樣的勢力在那一片小小的土地上打的不可開交。那里的人們甚至早上出門,都不確定晚上是否能平安歸來。所以,每一個清晨,和家人的吻別,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
“阿彌陀佛,不曾想,還有這等人間煉獄嗎?”
“所以啊,兩相比對,中土之繁華,便是極為珍貴的。先祖披荊斬棘,為我等創下了這片熱土,應當感懷,應當感恩。”
“這……”空聞點了點頭:“施主所言甚是。可這,和魔教……”
“哈哈~~~大師出家之人,依舊脫不了凡俗的眼光。”
“施主這是何意?”
云漄搖了搖頭,嘆息道:“自七十年前神州陸沉,我漢人一直被蒙元視作下等人。這么些年來,反元熱潮一直從未停息。無數先輩用自己的一腔熱血,向韃子宣誓:我等并非可以讓他們任意欺凌。只要我等還有一口氣在,胸中熱血便不會冷。
數十年過去,蒙元已經一步步削弱。而明教,已經成了蒙元心頭大患。可這個時候,你們六大派卻因為一己之私,合力圍上了光明頂。如今,因為你們的緣故,鳳陽分壇三萬義軍,陜西分壇八千義軍,四川分壇一萬兩千義軍因為失去指揮,無法和其他義軍形成守望相助之勢,已然全軍覆沒。這還只是最大的三股,小一些的更是不計其數。”
“你們可知,當爾等攻上光明頂的時候,蒙元韃子怕是睡覺都要樂醒了。就盼著你們將這些所謂的魔教中人,一網打盡!”
空聞臉色一滯,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云漄回過了身,看向了遠處的峨眉派:“郭靖大俠當年死戰襄陽而不退。師太今日卻因一己之私,鼓動六大門派合圍光明頂,以致釀此慘劇,不知有何感想?”
“可,這都是楊逍惡賊!”
“那你他媽的去找楊逍,牽扯這么多人做什么?!腦子被驢踢了嗎?!做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云漄越說越怒,甚至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喊道:“楊逍睡了紀曉芙,是他不對,可到底人家兩情相悅。若非你逼著紀曉芙去殺楊逍,甚至將紀曉芙斃于掌下,何至于讓楊逍和你們峨眉死磕!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在楊逍手中吃了暗虧,氣不過罷了!咎由自取,怨得誰來!”
“六大派圍攻光明頂,這下師太高興了,蒙元韃子又狠狠地扳回了一局。那些失地,又不知要付出多少人命,才能重新奪回來!這數萬反元義士的一腔熱血,在你們這些所謂名門正派的眼里,就這么不值一提嗎!”
……
運足功力的怒吼,回蕩在整個山谷之中。那蘊含無窮憤怒的聲音,使得兩側山崖上的趙敏臉色大變,帶著一絲蒼白的道:“這人得死,一定要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除掉他!要不然,他絕對,絕對會成為朝廷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