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闖入武當山道的一瞬間,云涯便口噴鮮血,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來。
剛剛的激戰,在幾個會合間斬殺一個先天高手。盡管是他占了先機,可又如何能簡單呢?更何況,他還是扛著一千五百多個弓箭手的連番攻擊,在那漫天的箭雨之下追殺對方,豈能沒有任何損耗?只不過,他一直強撐著罷了。
“什么人?!”
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大約三四百米的距離,前方的路上便多出了一個個火把。抬眼望去,模糊的視線中影影綽綽的卻是許多手持武器的道士。為首的,似乎,似乎是一個老者。
“靈,靈鷲宮,云,云漄~~~”
斷斷續續的一說完,他便砰的一聲仰面栽倒在了地上。
為首的道士一愣,直接化作一道殘影便沖了出來。慌忙間,甚至連手中的拂塵都扔在了地上。不用說,此人便是武當開派祖師,張三豐了。
緊隨張三豐之后,武當七俠中的老三,老四,老七紛紛跑了過來。
這一看,頓時便是滿臉的驚駭——只見云漄仰面倒地,背上插著四五支長箭,身下滿是鮮血。更令人觸目驚心的,卻是一支幾乎貫穿了左臂的精鋼箭矢。
“師,師哥~~~”就在這時,莫聲谷拉了拉身邊的張松溪,顫抖著手,指向了山道的方向。
之間昏黃的火光下,一行長長的血跡一直延續了出去,延伸到了那黑暗深處。
一時間,武當中人,哪怕是張三豐都沉默了。
“師公,我們還是把云師叔送上山吧。要不然……”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個和張翠山頗有幾分相似的少年開口提醒到。
張三豐一愣:“對對對,來人,搭把手。快把云兒送上山,小心點兒,莫要磕著碰著了。”
……
武當,客房之中……
恢復了女裝的趙敏打開了房門,端著一盆水慢慢的走了進來,熟練的為床上的人擦拭著臉龐。這已經有小半個月了,她從最開始的滿是別扭,到現在的極為熟稔,變化不可謂不大。
可惜的是,這昏睡中的人兒卻始終看不到。
輕輕的撫過他的臉龐,趙敏臉上出現了濃濃的疼惜之感。
那一日之后,雖然云漄昏迷了,可他身上帶有的書信還是被張三豐發現了。果真如云漄所猜測的那樣,這位歷經百年蒼桑的武道宗師當真是明事理之人,次日一早,親自帶著武當所有能動彈的道士下了山,硬生生拖住了蒙元韃子長達一天的時間。
尤其是張三豐,更是向所有人展示了橫跨百年的武道強者的怒火。于萬千軍陣之中,硬生生的殺入了中軍大帳,擒獲元軍主將王保保,硬逼著元軍在武當山下待了一天的時間才放對方走。
而另一邊,荊門的戰事也十分的順利。韋一笑親自出手,以高絕輕功入城,不動聲色的除掉了看守城門的十幾個士兵,打開城門迎大軍入城。
就這樣,這座大城悄無聲息的就換了主人。隨后,武威軍和襄陽分攤的軍隊將整個荊門洗劫一空,迅速撤退。當然,早在之前,徐達便刻意放過了荊門守將的求援信使。
得知荊門失手,王保保眼前一暈便從馬上栽倒了下來。可等他們趕到,這座城池已經化作了一座空城。據說氣的王保保吐血三升,并親手虐殺了被徐達刻意放過的荊門守將。
大軍歸來,楊逍自然是帶著人前來武當拜見云漄。可得到的,卻是他重傷昏迷的消息。
趙敏記得很清楚,當她看到躺在床上,滿臉蒼白,甚至渾身都是傷口的云漄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這半個月來,更是親自承擔起了照顧他的活。
她對云漄的癡情,讓明教中人都看在眼里。都不知道,是該恨她,還是該感謝她。
相反的,張三豐就沒有那么多的顧忌了,看趙敏的眼神很是滿意,也沒有拒絕她照顧云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