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落下,那些不顧一切,追殺云涯的韃子似乎沒有想到一樣,一下就遭到了重創。一輪箭雨,便被干掉了不少的人。
半空中,云涯疑惑的望了眼對面的軍陣。就在這時,他的視線停留在了軍陣最后的一道身影上。那人似有所感,側過了頭。帶著面甲的頭盔讓云涯看不清那下面的面容,可是他總覺得,對方有些眼熟。
突然間,那人一手松開了韁繩,摘下了頭上的頭盔。剎那間,一頭亮麗的烏發便披散了下來。旋即,他,不,應該說她輕輕的甩了下頭,將有些遮眼的青絲理到了身后。
云涯的目光一下就停駐在了她的身上,眼睛中漸漸地升起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神色。
怎么會是她?出山口這么多,為什么,她就偏偏等在了這里?!為什么,會這么巧?
身體還在下墜,可云涯的目光,卻始終緊緊的盯著她,眼睛中的震驚漸漸地化成了一些柔情,但又有著一些猶豫。
慢慢的,身后的慘叫聲,士兵們的喊殺聲好像都消失不見了。整片天地間,似乎就只剩下了他和對方。
許久,兩人默契的一笑,但又默契的收起了嘴角的一絲笑意,化作了平淡。
落地,腳尖再次一點地面,雖有些破爛的衣著,卻好像再次綻放出了一些出塵的氣度。時光再次開始流淌,嘈雜的聲音再次開始響起,在眼中消失的士兵再一次的出現在了視線之中。好像,什么都沒有變,依舊和前一秒相同。但,終歸是有些不同了。什么不同呢?也許,就只有當事人知曉了。
很快,云涯便接近了那個軍陣。前方的盾兵很自覺的給他讓開了一條道路,待云涯進去之后,便重新封鎖了起來。
走過軍陣,云涯才發現,盡管身上的衣著有了些變化,可是這些人看起來依舊還有一些江湖人的野性的氣質。如果所料不差,應該還是明教的人了。
走到軍陣之后,抬眼一看,云涯便笑了,原來之前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可靠近的他卻認出來了:這戰將,不是常遇春又是何人?
不過,人家在指揮,他也沒有打擾。向著常遇春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之后,便繞到了最后面。而那人,也從馬上下來了,拉著韁繩就等在那里。靜靜地望著他,就好像等了很久一樣。
云涯迎了上去,張開了嘴,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問候:“你,還好嗎?”話一出口,便是他自己心中都升起了一些懊惱的情緒。怎么這么不會說話?!
對方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云涯臉上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尷尬,便轉移起了話題:“你怎么猜到我會從這里出來?”
“嗯~~~怎么說呢?三個理由吧。”
“三個?這么多?”
“嗯。”對方點了點頭,然后說道:“走吧,這里先交給常將軍。一邊走,我再和你一邊解釋,怎么樣?”
云涯為難的看了看她:“只有一匹馬哎。”
對方嘴角露出了一絲俏皮的笑容:“你抱著我不就行了?”
“合適嗎?”
“有什么不合適的?再說了,我都不嫌,你還嫌什么?”說著,她便翻身上馬,向前稍微坐了一些。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云涯還有什么好猶豫的?當下二話不說,腳尖一點地面,武當梯云縱便使了出來。然后,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的身后,環上了她的腰。
女孩兒臉紅了一下,卻沒有說什么,反而是將韁繩交到了他的手中。
……
二人并未策馬狂奔,反而是跑出了一段距離之后,便任由馬匹慢悠悠的走著。沒有什么久別之后的濃情話語,有的只是淡淡的訴說。就好像最默契的人一樣,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便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腦中所思。
迎著那金色的夕陽,行走在塞外的戈壁灘上,聆聽著她的話語。緊繃了幾個月的心弦,在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許久,二人心中同時泛起了一個想法:也許,這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