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那瘋狂的神情,嚇得王語嫣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一張俏麗的臉龐滿是煞白。
無崖子的眼神越來越紅,越來越紅,胸口喘的跟個風箱一樣,可卻始終不動手,任由那丁春秋在那里一句句的污言穢語。
“夠了!”突然,童姥爆呵一聲,強大的內力瞬息間透體而出,直將身邊的幾個靈鷲宮的弟子掀翻了出去。只見她滿臉都是憤怒到了極點的表情,以一種近乎咆哮的樣子吼道:“你還嫌不夠丟人嗎!無崖子,你要是個男人,就殺了這個叛徒!你要是動不了手,就讓我來!”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此刻,童姥對無崖子徹底的失望了。她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傻了,為了這么一個窩囊廢,耗費了那么多年的時光。從二八年華到現在的銀發白霜,空耗歲月,結果,換來的是什么?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
興許是童姥的怒吼提醒了無崖子,他終于回過神來了,蒼老的臉上一下子變得猙獰了起來,舉起了手。下一刻,雄渾的北冥真氣伴隨著強大的掌力落在了那丁春秋的頭上,只聽砰的一聲,丁老怪整個腦袋都爆了開來。
不遠處,云涯一下便捂住了青璃的眼睛,將她的頭壓向了自己的懷中。
無崖子愣愣的看著眼前無力的倒在了自己腿上的無頭尸體,一陣陣的發懵。許久,他突然間抬起了頭,仰天便是一陣的大笑。伴隨著蒼涼的笑聲,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那滿是溝壑的臉滾落了下來。
三十年的苦痛一朝得報,可是得到的卻還有著一個讓他心死的消息:當年謀害自己的,竟然還有那李秋水的事情。
原著中,無崖子讓虛竹帶著自己的信去找李秋水幫他報仇。由此可見,他根本就不知道當年還有李秋水的摻和,甚至還期盼著人家能念一下舊情。
可現在猛然得知這個消息,這個打擊不可謂不沉重。
云涯長嘆了一聲,扭頭看了眼王語嫣,淡淡的說道:“他就是你外公。你母親李青蘿便是他的女兒。”說完,便要帶著青璃離開。
可就在這時,天山童姥卻說道:“云小子,姥姥先回天山了。你到時候,帶著青兒一起來。”說著,便轉身就要離開。
“行云……”突然,那無崖子喊了出來。
“住口!”童姥猛然停下了腳步,如同被點燃的爆竹一般,一轉身便是一陣暴怒的呵斥:“無崖子,我是你大師姐,巫行云這個名字,是你能叫的嗎!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一點兒禮數都不懂嗎!”
無崖子面色一滯,苦笑了一聲,頹然的靠在了椅子上面:“是,我確實沒資格叫這個名字了。”
要說童姥等了他數十年,無崖子根本就不可能沒有發現。可他仍舊選擇了無視,仍舊和童姥最痛恨的李秋水恩恩愛愛,可見此人心性之薄涼。
童姥冷哼一聲,閉著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再次睜開,眼中卻連憤怒都沒有了,有的只是如同萬年不化的冰山一般的冰冷:“青兒是我的弟子,她學的是北冥神功。并且,你自己也看到了,她自己破開了你的珍瓏棋局。把你全身的功力,逍遙派掌門之位全部傳給她。然后,你就可以安心的去死了。至于那個賊賤人,過一段時間,我親手送她下去陪你!”
說完,連一絲的留戀也沒有,更沒有給在場任何一個人再說一句話的機會,便獨自離開了這擂鼓山。
云涯目瞪口呆的看著童姥逐漸消失的背影,傻傻的問道:“青兒,你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童姥前后的轉變,未免有些太大了吧?竟然,可以說出讓無崖子去死的話。這……一時間,云涯懵逼之余,對童姥這段時間和青璃待在一起的經歷,越發的好奇了起來。
青璃并未馬上回答,而是皺著眉頭環視了一圈周圍這血腥的場面,靠在他懷中輕聲說道:“帶我離開這里,我和你慢慢說。”說到這里,那溫柔的聲音又帶上了一些俏皮:“我也想知道,你這段時間都做了什么,有沒有拈花惹草呢。”
云涯低頭看了一眼仰望著自己,笑瞇瞇的美人,無語的翻了下白眼兒,腳下一動便帶著她躍出了人群。腳尖在樹梢上一點,借力便再次沒入了那茫茫叢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