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感嘆間,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卻傳入了他們耳中:“兩個小家伙,進來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便跨過院門,步入了內院之中。巨鯨幫地處東南,多水。因此建筑多為青磚黛瓦,高門大戶之中也是不少水源。這座小院也不例外,順著兩側茂密的綠蔭籠罩的小路走了不久,眼前豁然一亮,出現在眼前的,正是一片碧水。
在那不遠處的碧水邊,有著一座玲瓏小亭子,在那里坐著的正是一個黑衣男子,以及一位面容嬌美,手持白玉笛的少女。這兩人,不正是當朝帝師云涯以及他的妻子蘇青璃嗎?
兩人不敢怠慢,連忙邁步上前,抱拳行禮道:“段天涯/上官海棠參見帝師,見過蘇大家!”
亭子內的云涯抬了抬手,指了指他和青璃對面的座位說道:“免禮,來來來,坐下說吧。”
二人剛一坐下,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什么呢,云涯便問起了他們:“吶,你們兩個來這巨鯨幫兩三天了,也查到了不少的東西,有什么看法?”
兩人對視了一眼,看來他們一到巨鯨幫地盤,便被帝師發現了。而且,估計他們的行蹤也都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那這么說,這便算是考驗了?
回想了一下這幾天的見聞,段天涯開口說道:“僅據天涯這幾日所見所聞,巨鯨幫和扶桑來往密切。此地東瀛浪人頗多,而且行事囂張跋扈,巨鯨幫好像有刻意放縱的趨勢。民間傳聞,巨鯨幫和扶桑柳生新陰派來往甚密,不知道有沒有什么關系。”
“是啊。這些東瀛浪人,可謂是跋扈到了極點,可身為地頭蛇的巨鯨幫卻不管不問,有些奇怪。此外,我們也查到了,巨鯨幫最近幾個月雖然仍舊在賑濟災民,抵抗海盜。可是好像力度在逐年下降,大致的時間是從三年前開始的。更加詳細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云涯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不錯,僅僅兩三天的功夫,能夠查到這些東西,已經很不錯了。”
青璃也是捂嘴一笑,贊嘆道:“大內密探,果然名不虛傳啊。即使只有兩個人,依舊不能小覷。不愧是神侯的寶貝疙瘩。”
這時,四劍侍走入了亭子,為幾人換了一杯茶水。
待到四劍侍下去之后,段天涯又問道:“那么,云師是否知道一些更加詳細的情況呢?”
云涯端起茶壺,緩緩傾斜。微微偏黃的茶水順著那壺嘴準確無誤的落入了那紫砂的茶杯之中。平靜的水面上面漸漸地浮起了一些茶沫,隨著水流一上一下,仿佛蘊含著奇特的韻律。
“巨鯨幫的事情,倒還好說。那烏丸,確實是巨鯨幫的人。不過,巨鯨幫和行刺皇帝的事情關系并不怎么大。只不過,巨鯨幫命不好,攤上了一個喜好詩詞字畫,荒廢了幫務的幫主,又攤上了一個心懷不軌,妄圖奪取幫主之位的長老罷了。”
“權力斗爭?”段天涯有些厭惡,為人善良的他可不愿意接受這種事情。
“是啊,權力斗爭。”云涯端起茶杯遞給了身邊的青璃,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道:“巨鯨幫的幫主名叫李正楷,喜好詩詞。他有一個族叔,名叫李天昊,對巨鯨幫長期幫主朝廷對抗海盜,賑濟災民的舉動很是不滿。認為巨鯨幫就該掠奪財富,好好享受。所以嘛,便對這個幫主侄子投其所好,漸漸地控制了幫務,這才鬧出了這么大的亂子。”
“云師的意思是說,巨鯨幫的扶桑浪人,也和這個李天昊有關了?”
青璃接過云涯的話,代為回答道:“不是有關,就是他做的。他邀請了扶桑幕府,和巨鯨幫進行往來,包括柳生新陰派,伊賀,甲賀等等一大片扶桑武術流派,都向這里派出了人。
其中,以柳生新陰派最為積極,柳生家主家,也就是江戶柳生家的家主柳生但馬守和他的女兒柳生雪姬,都來到了中土,并且添為巨鯨幫客卿,幫助巨鯨幫訓練殺手。”
“柳生但馬守?”段天涯雙眼瞳孔驟然一縮,下意識的捏了下腰間的武士刀刀柄。
云涯不著痕跡的看了他一眼,卻裝作沒有發現一樣,繼續說道:“不錯。正是如此。而那烏丸便是柳生但馬守教出來的弟子,而那假利秀,也是烏丸的弟子。”
“那么,可以肯定了,柳生但馬守便是行刺陛下的主謀?”
云涯看了看征詢自己的上官海棠,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事情,可不是這么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