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數月,蜃樓終于再一次打開了位于船首的機關階梯。足夠好幾里長的階梯一路從這高大的蜃樓之上延伸到了桑海的碼頭。但此次,站立在那仿佛送入云端的階梯之上作為護衛的,卻是來自皇朝的虎煞軍團的將士們。
一路沿著這階梯行至碼頭,云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逐漸收起了機關的蜃樓,眼神中多出了一些名為感慨的情緒:嬴政耗費了十載建造的蜃樓,就這么輕易的落入了自己的手中,這還真是有一些不真實的感覺呢。
碼頭上此時已經戒嚴,來自虎煞軍團的精銳衛士將這里完全的隔離了開來。而桑海的民眾,依舊有很多湊熱鬧的。云涯環視了一眼,發現這些人臉上已經沒有了幾個月前的恐慌。
見到此景,云涯臉上露出了一些微笑,贊嘆道:“看來,子房的安撫工作進行的很順利。”
蓋聶點了點頭,回答道:“的確,丞相大人對于民生的安撫很是看重。據在下所知,僅僅是大規模派發的物資就已經發放了四批。時至今日,桑海已經完全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那車隊之前。云涯不習慣乘坐御輦,因為他很討厭那種以人為畜的行為,所以出入要么騎馬,要么馬車。只有在實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也就是大禮儀之時,才會乘坐御攆。俗話說,上行下效,這也使得皇朝的文武百官形成了這種風氣。
云涯很自然的沿著那幾節木梯上了車轅,便進入了馬車。可是,他剛剛進去,卻發現里面竟然已經有了一人。
“怎么,見到我很意外?”
她就靜靜地坐在那里,著了一身紫色的長裙,看那面料以及做功,應該是聲名遠播的蘇繡貢品。華麗的絲綢長裙上點綴著一些用金銀絲線編織的紋飾,配上那一把寶石發簪,更襯出了主人那發自靈魂的高貴。更讓云涯驚訝的是,往日里不施粉黛的她竟然化了妝,不濃,極為淡雅。就好像特意為今日的久別重逢而裝扮。
在車轅之處呆愣了一會兒,云涯才彎腰向她走了過去:“不是意外,而是驚喜。”
青璃抿嘴一笑,起身伸手為他解開了身上那披風的繩結:“撒謊。我看,你心里還指不定怎么埋怨我呢吧?”
“怎么會……”云涯做出了一副冤枉的表情,伸手便想將她摟入懷中:“想你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埋怨呢?”
然而,青璃卻伸手抵在了他的胸口,一臉懷疑的問到:“真的假的啊?我怎么感覺,你有點兒口是心非呢?”
“沒有,絕對沒有,我敢對天發誓!”
青璃側著頭打量了他好一會兒,這才輕哼了一聲,松開了雙手,順勢靠在了他的懷中,小聲的說道:“不準怨我。”
云涯微微一笑,環上了她那盈盈一握的柳腰,低聲回答道:“怎么會呢。就算退一萬步講,我也舍不得啊。”
馬車慢慢的啟動了起來,轟隆隆如同雷鳴一般的車輪聲取代了周遭的寧靜。隱約間,好像還有許多王上萬年的呼喊聲夾雜其中。
云涯耳朵微微動了動,嘴角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看來,自己的努力并沒有白費呢。還是得到了很多人的承認呢。
想到這里,他低頭看著靠在自己懷中,緊閉著雙眸的青璃,輕輕地在她發間一吻,又再一次摟緊了懷中的愛人。
車隊一路上穿街過巷,很快便停在了將軍府的門前。好吧,現在稱為將軍府也有些不合適了,但稱王宮,卻有些為時過早,這么一座府邸也不夠格。暫時,只能成為趙王行宮。
當云涯和青璃兩人下來的時候,隨行的人員是很驚訝的。都沒想到,皇后殿下何時來的。隨即一想,也便明白了,難怪身為王上貼身護衛的蓋聶先生此次卻只是站在了車轅之處,而并未進入馬車。
“參見王上,王后!”
“免禮。”
聽到周圍的人的稱呼,焱妃臉上露出了一些驚訝,看向了那個出現在了云涯身邊的女子。恰在這時,對方也看了過來。那一瞬間,對方的雙眸中出現了一道一閃即逝的金色。
焱妃身體輕輕一震,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連忙錯開了視線:好可怕的眼神,竟然給了我一種面對東皇閣下的感覺。不,比東皇閣下還要可怕!可,這怎么可能!
不遠處,青璃的嘴角勾起了一絲頑皮的笑容。她身邊的云涯注意到了她的不對,疑惑的看了看她,又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焱妃,狐疑的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那是焱妃,月兒的母親。你做什么了嗎?”
青璃愣了一下,連忙搖起了頭:“沒有沒有。我能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