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碭山縣。
縣外碭山腳下,密林中。
一個面容堅毅的中年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睜開眼睛。
“終于突破到練氣三層了,老祖傳下的這部三轉舞天經,真是精妙絕倫,越是深入學習,越是覺得妙用無窮。”
“可惜”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已經變得白皙細膩、老繭已經消失不見的雙手。
眼神迷惘起來。
“現在修煉的速度越來越慢了。我有感覺,再這樣下去,哪怕到了壽盡,我也沒法修行到練氣四層,甚至還會修為倒退。按照老祖留下的說法,我應該去找靈脈,在靈脈上修行。可是哪里有靈脈呢”
五祝山中。
一只猴子齜牙咧嘴,靈活地跳到一只體型大如小山的山豬的背上。
再跳躍幾下,便來到山豬的頭頂。
山豬發狂咆哮,使勁甩頭,甚至對著密集的樹林和山石撞去。
猴子卻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躲過。
然后出爪如電,抓一把毛皮,又抓一塊血肉,簡直是在戲耍山豬。
這頭筑基初期的山豬越來越怒,卻也只能無能狂怒。
直到被抓得頭破血流,它連猴子的一根毛都沒碰到。
終于,猴子像是玩膩了,伸爪又是一掏。
山豬的哀鳴響徹山谷,仔細看去,它的眼珠子的位置只留兩個空空的血洞。
這連綿不絕的哀鳴就像是為猴子加冕的禮樂,猴子神氣活現地站在瘋狂蹦跶的山豬背上,穩得如履平地。
還做出種種人性化的動作,向周圍旁觀的野獸炫耀武功。
旁觀這一戰的野獸則紛紛屈膝、或露出肚皮作出臣服的姿態,承認猴子對這片山谷的統治。
吳國,鏡州。
年幼的廖敏敏雖然眼睛里血絲密布,腫得跟胡桃似的,卻一滴淚都沒有流,眼里只有刻骨的仇恨。
她撿起掉落在地的斷裂的靈位牌。
仇恨的目光看到“先祖廖磊中”幾個字,終于變得溫柔。
然后她跪在地上,在那堆碎木渣中間翻找。
直到雙手都被碎木渣刺得血肉模糊,她終于摸到了。
帶著欣喜之色,她撿起那物,對著從斷墻處照進來的陽光,她癡癡地看著。
被打砸得稀巴爛的祠堂里,這恐怕是唯一保存完好之物了。
她將這物緊緊攥在手心,貼在胸口。
眸子里,燃起熊熊的火焰。
傳聞,祖上有一位仙師,神通廣大,翻云覆雨若等閑,活死人肉白骨也是輕而易舉。
烈祖廖諱磊中正是得到那位仙師祖先的幫助,才輕易成為先天宗師。
然而在烈祖仙去后,家族每況日下。
有仇敵青竹堡,不斷傾軋。
有覬覦家傳功法的宵小,暗中窺視。
而自家高祖、曾祖、祖父均碌碌無為,家族淪為二流。
終于被他們找到機會,將廖家滅門,只剩她一介庶出女孩,幸免于難。
也只有她牢牢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