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揮手,那些練氣弟子的聒噪聲就被隔絕在涼亭外。
“于鎮守使,請隨我來”
杜祐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懶洋洋地起身,“行。”
他們迅速移步到升玄派主殿旁邊,接待貴賓的偏殿。
沒了那些練氣弟子在旁喧囂鼓動,終于可以好好談一談。
“于鎮守使此舉,未免有些欺人太甚。我們升玄派雖然只是四等宗門,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太和宗與圣血宗鎮壓天下八千年,總還是要講些規矩。”
貝劭音沒有一開始就退縮忍讓,而是針鋒相對。
杜祐謙坐在昂貴的金絲楠木椅上,含笑說“本宗自然是講規矩的,本使也是講規矩的。那張海雖是不自量力,自取死路,可畢竟是死于我這婢女之手,我深感歉意,會給予賠償的。”
說著,他扭頭看著孟逍,“孟道友,按照宗門規矩,切磋時失手殺死一個筑基修士,該賠償多少”
“300靈玉。”孟逍的聲音沒什么起伏。
顯得渾不在意。
杜祐謙又吩咐“芳華,300靈玉賠給這位貝長老。”
“是。”芳華正要掏出納物寶囊,貝劭音制止了她。
還好和他一起過來的是老成持重的葛誠,要換上一個脾氣火爆的,看到于鎮守使這種態度,必然難以收場。
“于鎮守使,”貝劭音淡淡地說,“明人不說暗話。你此次蒞臨我宗,想必不是為了游山玩水。若你有別的目的,還請明言。”
他是真的不想再和杜祐謙繞圈子,只想快點把事情了結,將杜祐謙禮送出去。
這才兩天功夫就死了個筑基,要是這瘟神不快點送走,天知道后面還有什么幺蛾子。
升玄派有多少筑基能夠這么造的
就連芳華和孟逍都不自覺地豎起耳朵,準備聽杜祐謙的話。
畢竟,關于此事,杜祐謙根本沒和他們通過氣,他們也不知道最終目的是什么。
杜祐謙有點漫不經心地說“我倒是想開誠布公,不過這位葛長老,能不能把留影石收起,表示一下誠意啊”
葛誠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呵呵一笑,“誒,是老朽我不小心,拿錯了東西。老朽本是想取一枚靈石,捏碎了來施展法術,讓房間降降溫的。”
杜祐謙自然不會無聊得去和他斗嘴,但也不會傻到真的去開誠布公說出自己的目的。
那樣豈不是授人以柄
他只是呵呵一笑,“本使其實沒有什么特別的目的,就是聽說貴派有位新晉的煉丹大師魏大師,特來見識見識這位大師的風采。”
貝劭音則笑得真誠多了,“魏師姐正在閉關,準備迎接太和宗的考核于鎮守使不如先回去,等過陣子,本宗通過考核,晉升為三等宗門,昭告天下時,再請于鎮守使過來參與盛事,屆時于鎮守使也可與魏師姐好好聊聊。”
杜祐謙搖頭失笑,“離開就不必了,貴派這里好山好水,讓人沉醉,本使想在這小住一段時間。對了,我聽說那位魏大師擅長斗法我這位同門好友,最是見獵心喜。等到魏大師出關,還請不吝賜教放心,我這好友,并非劍修,他行事極有分寸,絕不會在切磋時下死手,不會影響貴派升格考核的。”
貝劭音和葛誠臉色劇變。
有時候,話要反著聽。
這于鎮守使說是不會在切磋時下死手,但顯然想表達的是你們要是不乖乖聽話,我的人就會把魏韻詩干掉,最少也要打得重傷、掉落境界,讓伱們的宗門沒法通過升格考核
而這番威脅,并非空口說白話,而是實實在在的威懾。
張海的尸體就充分說明了于鎮守使身邊人的實力和手段之毒辣。
于鎮守使若真想做這樁事,應是有極高的機會做成的。
貝劭音的聲音有些發顫,賠笑道,“于鎮守使,不管你有任何要求,我派都會盡力滿足。至于切磋之事,就不必提了,鎮守使麾下自然無弱兵,我派修士肯定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