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明顯慢了一拍。
卻是玄素湛極帝君和太俞明靜帝君都早已將隨身六階法寶埋伏在側,此時各自操控飛劍和法寶攻擊。
這道逆五行神光,剎那間湮滅幾個步虛修士簡直是輕而易舉,也唯有同為合道大能,能勉強將之擋下。
杜祐謙可以保證自己不被這逆五行神光打死,但想要將之攔下,卻是力有不逮。
“看劍”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化神修士忽然氣息暴漲,面目變成泰玄弘化真君,瞬移到洞府上空,同時飛劍跳躍式地前進,斬向普真明誠真君。
在這一刻,他要單獨面對普真明誠真君,這是極危險的事。
但他是必然成道的,肯定不會隕落在此時,所以杜祐謙放心地讓他來作為布局的最后一個環節。
“哼,無知小輩,也敢言劍”
普真明誠真君的飛劍化作一條浩浩蕩蕩的血色長河,血色長河載沉載浮,隱隱有無數尸骨冤魂浮現,帶著屠殺、屠戮的殘暴之意。
這“屠”之劍意,竟比杜祐謙還隱隱高明了一籌。
泰玄弘化真君也是有眼色的,當即便知道自己不能硬接,立刻連續瞬移,躲開劍意的鎖定。
但洞府上方卻是空門大露,普真明誠真君有些遺憾地收劍,對著洞府遙遙斬出一劍。
“滅”
因為洞府有陣法保護,為了將陣法摧毀,同時破壞那內外天地交匯,這是普真明誠真君唯一能選擇的招數。
這,也在杜祐謙的預料之中
只見洞府表面上毫發無損,但是陣法卻如同被狂風吹過的蛛網,立刻分崩離析。
而太白至妙真君的氣息陡然衰弱下去,內天地驟然消失,那內外天地交匯的奇觀自然也戛然而止。
遠處,正應妙法真君的指甲幾乎插進了手掌心中。
雖然杜祐謙叫她今日不要出現,以免暴露了她身為萬法宗“里子”的身份,但她的師父在此合道,她又怎么按捺得住
自然早就跑來,隱匿旁觀。
見得師父的合道中斷,她心如刀割,盡管根據杜祐謙的只言片語,她猜測杜祐謙或許另有安排,但此時師父的氣息衰微,卻是實打實的。
普真明誠真君的眼中露出喜悅之情,他身體也已經從出手后的最低谷、最虛弱的階段恢復過來。
但還沒等他說什么,甚至連他的嘴角還沒翹起到可以稱之為“微笑”的弧度,一股心驚肉跳之感,驅使他回頭一看。
只見杜祐謙神情肅穆,身后浮現出一個古典打扮峨冠、博帶、廣袖、深裾的修士虛影,那位修士右手的三只手指回收,食指向前,大拇指豎起,嘴里發出“砰”的聲音,然后手臂回屈,對著手指吹了吹。
在“砰”的聲音還未傳至耳中,普真明誠真君就知道大事不妙。
但此時他已避無可避,倉促之下,他只能驅動飛劍,發出不留后路的全力一擊,企圖以傷換傷。
是的,在這個時候,他還不認為自己會死,最多只是受到重創,延緩再次合道的腳步。
而就在這個剎那,普真明誠真君赫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又回到了之前剛出手后的剎那,那最虛弱、最低谷的剎那
會死。
這是普真明誠真君的最后一個念頭。
然后他就倒下了,雙目中已經沒有了神采,臉上和脖子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細紋。
但是他的六階飛劍在失去了主人的驅使后,依然在頑強地前進,那是曾經合道、又再次修煉到步虛境界的修士畢生功力、經驗、殺意匯聚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