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落敗,我可不能再輸了。”
“不,我就是沈煉。”
“不,咱家是魏,魏忠賢,對,魏忠賢。”
“錯了,都錯了”
“世人應該叫我楓。”
男人呢喃自語,口中一時間竟蹦出兩三種不同的聲音。
萬千的絲條垂落,楓葉,筆直地插入袒露的身體之上。
他張開雙手,似在擁抱這個世界,無盡的柳絲,又朝著宮殿之外飛去。
好似瀑布。
宮中的那些太監,侍女,衛兵,本來正在匆匆朝著永壽宮外的廣場趕去,因為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此刻正在那里。
可就在太監,宮女,行動的時候,有的人跑著跑著就不見了。
惡蟒似的枝條一瞬間從背后襲來,很多身穿宮服的小太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枝條捂住了嘴。
然后朝著后方拖去。
嗖嗖嗖。
破空的聲音,接二連三。
不消片刻。
密密匝匝。
陰沉的烏云之下,宮中一棵黃褐大樹,不斷拔高。
轟隆隆隆,蔓延生長的枝干,甚至鑿穿了大殿。
不過,這還不算什么。
最為夸張的是形如萬千垂柳絲條之上,竟掛滿了一具又一具宮人的尸體。
藍灰色袍子的小太監,碧綠綢緞的小宮女,袖口點綴金絲的帶刀侍衛,一個個死不瞑目,瞪大了眼珠子,死死盯著同一個方位。
滴答,滴答。
殷紅的血液,打落在楓葉之上,腥氣彌漫開來。
從一具又一具的尸體上泛起絲絲縷縷的怨氣,黑沉沉,如墨如淵,最終匯聚到站在樹木下方的男人身上。
他的面孔與沈煉,魏忠賢,依稀有七八分相似。
扭了扭脖子,發出兩聲脆生生的響動。
粘稠的鮮血,順著楓葉滴落在男人的臉上,最終匯聚成了一張暗沉殷紅的猙獰面具。
楓極目四顧,濃郁猩紅華彩,好似一件血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沈煉,我來了。”
腳步一蹬,隆隆的破碎聲,從他腳下發出,大地如同蜘蛛網般裂開。
楓的血衣好似又化成了兩只血色翅膀,根根羽翼如同倒插的刀劍,羽翼一扇,楓的身影化作一抹赤紅流光,朝著永壽宮趕去。
“是時候,結束一切了。”
他輕輕呢語道。
“滅”
袁崇煥一聲虎嘯,拳頭劃過空氣,嗤嗤作響。
碎裂的木塊,瓢潑似的四處亂飛,一拳砸出,空氣隱隱扭曲。
沈煉的那一具無頭尸骸被鐵拳打得暴射紛飛。
這個世上并沒有奇跡發生,尸骸斬肢亂濺,最終帶有字印記的胳膊,打旋飛出。
摔落在廣場一角。
林動此時的臉色有幾分難看。
“林元覺,你為何擅闖皇宮”
崇禎仗著文武百官在側,竟出聲質問林動。
準確來講兩人應該是第一次對峙。
信王,記憶中的就是信王而非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