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語氣有幾分飄忽,似乎以前與林動老師徐渭的關系不淺。
林動隱隱有種感覺,談話的主導正從自己的手中滑向對面。
“伱就當是好了。”
林動語氣不善道,斜睨了對方一眼。
“說來,我雖與你師已有十數年未曾見過,不過早年,他卻是喚我為兄,你就算稱我一聲師伯也是應有之義”
“什么師伯不師伯,你是蜀山的,習的是飛劍之術,而我一身造詣皆是天成,玄天宗,莫非你是老糊涂了”
林動不以為然道。
“唔,你倒是個硬骨頭,難怪她會喜歡”
明明是說著前一件事兒,玄天宗卻是話題突變,他的目光轉向孤月,銀鈴兒那邊。
眼神不由得柔和了兩分。
孤月挽住銀鈴兒的胳膊,搖手一招,天空上的日金輪不斷變小,又飛到了她的腳下,這一幕在林動看來這一家三口倒是頗有幾分和諧。
只是
“玄天宗,你這個弒師殺妻的惡賊”
大黑天死前一刻,怒吼之聲,猶響在耳邊。
林動嘴角微勾,目光在玄天宗與孤月身上打轉。
“爹,我娘呢”
銀鈴兒迫不及待地問道。
玄天宗的目光轉向孤月,又轉向銀鈴兒,閃爍了好一會兒才道“死了。”
輕輕吐出的兩個字,尤為冰冷無情。
銀鈴兒嬌小的身軀不住地顫抖,她一直認為觀音禪院的孤月就是她的娘親,天下第一的蜀山劍仙是他的生父。
可世事變幻無常,原來自己竟是冰精的女兒。
從玄天宗口中聽到娘親死訊之時,銀鈴兒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心里的情緒低落,在一個本該天真爛漫的年紀承受了不應承受的傷痛。
她的牙齒微微打顫,一個悚然的問題盤旋在了心頭。
“玄天宗,你還真是無情。”
孤月冷冷道,話里透著幾分寒意。
她直接降下了日金輪,同樣站在了牛魔的肩頭。
孤月竟當著玄天宗的面,不緊不慢地把青絲挽了個發髻,另一只手輕輕環住了林動的手臂。
好吧,現在林動這頭才更像是一家三口。
故意挑釁的動作,讓林動眉頭壓得更深,不過,他暫時按捺住了心中不悅。
因為更應該惱怒的人,當是玄天宗才對。
只是玄天宗的臉上倒是沒什么變化。
他淡淡道“好些年了,孤月,你從小就這樣,故意給我找一些麻煩,可是這些麻煩又算得了什么”
玄天宗話里有話讓林動感覺自己貌似成為了癡男怨女,不對,或許沒有癡男,只有怨女才對。而自己貌似成為了怨女拿來調戲人的某種道具。
這他媽的就可惡了。
“哈哈哈。”
林動不經意地大笑起來。
其實孤月從來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在于兩個男人之間的爭斗。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世上有人把綠頭龜,說得如此清新脫俗。柴山洞天,幽月冷泉,很潤很軟。”
林動環住孤月在她臉頰親了一口,五指張開,左手上一藍一金兩道神光幻化出來的法劍虛影,寸寸出鞘。
持樞式生死逆劍
詞綴莫名發燙,林動心頭一陣悸動。
天地褪色,山河改道,無數的光影跳躍,可持樞法眼在這一刻,竟難以撐開
好似一道凜冽的劍氣,抵住了他的雙眸。
一陣陰沉可怖的感覺,籠罩在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