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娘也就在家中安養,待此間事了,再謀長遠。
說來此女不是別人,就是那個所謂與陳行者私通的侍女。
“無事,那府尹有個幕友,姓季,名長空,外面人稱季先生,季師爺,背地里人喚其作死要錢,此人,我已經狠狠打點過了,來的差人不說把你當菩薩給拱起,也決計不會兇惡于你,況且”
“那書院事大,我怕有差人來與你問詢,是故,先過來與你打個招呼,你可記住了咱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你什么意思”
那男子又道,說得是有理有據,直拿話來哄。
且把種種情況都考慮了進去,只是這荷娘可不是戀愛腦一流,能夠在王府那種勾心斗角,暗流涌動之地,于一眾舞女之中闖出名頭,荷娘又豈會簡單
“空口無憑,你得有個憑證,白話于我,我拿什么信你”
瞧著女人一哭,陰鷙男臉上冷意消退了三分。
他心底是有過一絲一閃而過的殺意,可心中念頭極轉。
若是荷娘不明不白死了,豈不是擺明了說陳行者的案子藏冤
要是郡王動了真格,早晚追索得到自己頭上。
這般思忖好一會兒,陰鷙男子才咬牙道“我把上值的朱紅牌一面與你為信,可好”
“算你還有點良心。”
荷娘這才破涕為笑。
開封府既是金國陪都,府尹的權力自是極大,正兒八經正四品的官銜,若非是其中牽扯郡王,這事兒怎么都遞不到府尹大人的案牘上。
當然,就男女勾搭這么點事兒,府尹都沒見下場,全程是由其幕僚季先生在處理。
偏巧的是這人又有個名頭喚作死愛錢。
王仙兒要是能拿出個七八十兩的金子,不用任何人出馬,就能讓陳行者出來。
只可惜,這小孩兒,沒這個財力。
待林動趕到府城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
通幽的境界,架風而行,腳程也比尋常駿馬來的要快,問題是還得帶一個小孩兒。
總不能一路提著王仙兒走吧
是以,林動搞了兩匹凡馬,一路騎馬入城。
到了縣衙。
林動亮明身份,直言說是要提審陳行者一案原告,被告。
那衙門里的差人,本是對兩人不屑一顧,都準備叫人打出去。
可聽聞林動是五龍書院的治經博士,隨即態度就好了不少,直言說去請師爺。
世間有妖魔鬼怪外道,自然就有對付他們的人。
除了金國本身的龍氣鎮壓,地方上靠的就是各大書院。
尤其是五龍書院,連山和尚創立書院時,有過一段極為輝煌的時期,書院的山長名義上掛的銜職與四品官權力相當。
某方面更甚一籌。
而一直到幾十年前金世宗上位,五龍書院才一點點落寞下來。
不過,正所謂虎死架不倒。
如今的書院哪怕不比過往,卻也不是尋常人能開罪的起。
是以,林動把身份一擺出來,差役態度就變化了。
緊趕慢趕也不見怠慢,差役很快就入府通知去。
可等了半天,不僅沒見有誰來相迎,甚至連一杯茶水也無
這下林動有些不樂意了,“耍我”
一旁的王仙兒扯了扯林動衣角道“先生還請止怒,咱們可是來辦事情的。”
“止個屁”
林動眉頭一壓,當即搖手一招,從陰土攝來一只虛空夜叉。
如今天色黯淡,夜叉出沒,正是合適。
尋常人也瞧不見這玩意兒。
虛空夜叉是地府夜叉中的一種異品,察天聽地,一等一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