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怪大喝,好似燈籠大的兩只幽幽綠瞳,緊盯林動。
林動卻是渾不在意地問道:“你懷里抱著的可是——天蓬元帥的尸骸?”
忽地,憑空卷起了兩股陰風,亭臺樓閣猛然開始褪色,露出黑漆漆長滿青苔的本來模樣。
兕怪的那只獨角,幾乎快頂上洞穴的天花板。這是準備動手的先兆。
與林動所言分毫不差,兕怪懷抱著啃食的那具光是腿骨就有四五尺長的高大白骨,正是天蓬元帥的真身。
當年玉帝親自拿起鎮天門的搬攔錘。
兩千錘,錘殺天蓬。
天蓬真身墜落。
一點真靈投入豬胎兒,好好的仙佛道骨淪為一場空。
他前世好歹是天蓬大將,北極四圣之首,就算是斗爭失敗,跟錯了人,再轉投靈山,無論如何也不該只是冊封一個凈壇使者。
這可是堂堂天仙。
再差等也該是般若菩薩果才對。
而其出差池的根源就是在此。
好好的一尊天仙身,卻是被人給吞吃了干凈,一切修行只得是從頭再來。
若是論及如此,那豬剛鬣如何能不惱怒。
另一時空,豬剛鬣要上靈山之時,恨不得掉頭就走,如何也不肯過獨木橋。
想來是預感到自己所成的佛果次等了吧?
林動念頭急轉,忽地,竟想奪了這具精元尚且沒有徹底喪盡的白骨,往后與豬剛鬣做個籌碼。
只是一點,這兕怪明顯不好對付啊。
尤其是,說白了——這也是對方成道之路。
阻人成道,不亞于殺人父母。
自己若是強行搶奪,恐怕今日得有人見血才是。
可論及神通,兕怪本身就不輸給當年天蓬,更是有著極強的法寶護身,老君的金剛琢在手,真打起來,自己興許能壓其一頭,可想要擒拿住兕怪,那就絕無可能。
“是又如何?怎么,你要替那賊廝出頭?”
兕怪咬牙切齒問道,通紅的眸子里,血絲萬千。
林動搖了搖頭,壓下心底的想法,只笑道:“老鄰居,我此番前來卻是與那天蓬元帥無半毛錢關系。只有一點,如今西方大力牛魔,廣邀天下群豪,對付天庭。這次前來,是想邀你同行,大家一起上路,若是遭遇天庭悍將,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哼。”
兕怪聞言冷哼一聲,眼神卻是清明不少,只冷冷說道:“你口中的牛魔王,不過是截教二代弟子調教出來的小輩,論起來見吾當尊一聲師叔才對,你讓吾去見他?應當是他來見吾才對。”
“哦,這樣看來的話,伱是不愿意去咯?”
林動笑道。
“你待如何?”
兕怪聞言一怒,靛藍色的拳頭,宛若一朵烏云蓋頂罩下。
轟隆隆,泥土四濺,塵煙彌漫。
整個洞府地動山搖,黃袍怪正欲出手,林動一把抓起黃袍怪的肩膀,兩人裹挾一團魔氣,飛出洞府。
“行,既然不愿,那就算了,大家有緣再見。”
林動冷冷甩下一句話來。
兕怪有金剛琢在手,法寶對其可謂是無法施展辦法,而單論神通武藝,兕怪亦是能與孫悟空斗上個不勝不敗的地步。
林動與黃袍怪聯手的話,倒是有一定可能降服兕怪。
問題是,可別忘了,兕怪身后站著的是太上道祖。
倘若壞了道祖布置的大好局面,那才是真的麻煩。
世上攏共就那么幾尊圣位,太上道祖是為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