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威斯敏斯特。
太陽躍過特拉法加廣場的上空冉冉升起。
白廳街4號,大倫敦警察廳總部的審訊室里。
迪斯雷利先生抬頭看了眼透過鐵窗柵欄射進來的光線,他一臉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開口道。
“警官先生,你們這都審了一夜了,怎么還沒結束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昨天下午在海德公園的演講者之角做競選演說,但是傍晚時分就已經離開了,我真的沒看見有人吊死在后面的楓樹林里啊”
坐在迪斯雷利對面的警官正是同樣精神萎靡的查爾斯菲爾德,他一只手撐在側臉打著瞌睡,一雙眼睛也是半睜半閉。
他迷迷糊糊的開口道“迪斯雷利先生,我們相信您的個人榮譽。您和死者之間也確實沒什么社會聯系,所以我們相信您肯定是無辜的,但是把您請過來接受問詢也是迫不得已。
您很不走運,因為昨天是星期三,所以在海德公園里演講的人非常少。昨天下午在那里演講的更是只有您一位。如果是星期天下午,我們肯定能找到更多目擊證人,但是現在,抱歉,我們只能找您。
麻煩您好好想想,您昨天下午演講的時候還有沒有發現什么細節”
迪斯雷利被菲爾德警官的一席話氣得夠嗆,他開口罵道“我不都告訴你了嗎我什么都沒發現,況且目擊證人怎么就只有我一個了我明明告訴你,昨天我離開海德公園的時候,還發現了一位搬家的先生和他的三個仆人,那位家住蘭開斯特門36號的先生最后還失蹤了,他完全有作案的時間,伱們就算想懷疑,也得懷疑他呀把我找來干什么”
菲爾德警官聽到這話,只是撇嘴搖了搖頭“迪斯雷利先生,在這種事情上,我勸你最好還是謹言慎行。況且我們也不是沒找他,他此時應該正在來大倫敦警察廳的路上。”
“你們找到他了”迪斯雷利聽到這話,萎靡的精神都振奮了不少“一會兒等他到了,我能見見他嗎”
菲爾德聽到這里,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半杯“您想見見他不,不行。”
迪斯雷利皺眉問道“怎么你擔心我和他串供嗎”
菲爾德吹了吹冒熱氣的茶杯“不,我不擔心這個。”
“那您在擔心什么呢”
菲爾德喝了口茶,他品味了半天,隨后皺著眉頭吐出一片掉色的茶葉“我擔心我沒有指揮他的權力。我最多只能幫您傳達見他的請求,至于這個請求會不會被執行,得看他今天的心情。”
迪斯雷利琢磨了一下這句話,但還是沒想明白菲爾德說這段莫名其妙的話的原因。
他探著身子問道“那你知道他今天的心情如何嗎”
菲爾德想了想昨晚亞瑟和他說話時的場景,放下手里的茶杯開口道“我也琢磨不清,有可能很高興,也有可能很平靜。當然,如果我是他的話,我會由于大半夜被人叫起來檢驗尸體而大發雷霆。
但是那位尊敬的先生嘛他算是蘇格蘭場為數不多的好脾氣,或許他會由于為公眾盡了力而感到榮幸也說不定呢。”
迪斯雷利被菲爾德這一番話說的云里霧里,他撓了撓腦袋,不高興的拿指節敲打著桌子“算了,那我問最后一句,你們到底打算什么時候放我回去。今天中午之前,如果你們再不放我出去,我就要致信治安法庭,要求他們下發對我的人身保護令了雖然我現在已經沒有執業了,但是我可告訴你,我原來學的可是法律”
菲爾德點了點頭“您放心吧,今天早上會召開大倫敦警察廳例行的倫敦地區高級警務會議,只要那個會一開完,我們肯定就會放你出去。”
菲爾德話音剛落,審訊室的鐵門便被人緩緩推開。
他扭頭一看,嚇得渾身一激靈,他趕忙起身立正敬禮“黑斯廷斯警督”
開門的老警察聽到這句話,不由嚴肅的板起了臉,他開口糾正道“菲爾德,干了一晚上的活,你的腦袋是不是不太清醒你現在難道連大倫敦警察廳的警銜都認不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