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命令執行命令”
恪盡職守的警官們在長官的調度下,大跨步的前進,他們一部分跑到了游行隊伍前方,盡可能的清空道路防止發生踩踏沖突。
至于另一部分,則尾隨在示威人群的后方。
他們呼呼的喘著白氣,神情有些緊張,又有些遲疑,更多的,或許還有一些被蘇格蘭場條例和自身職責所約束的,不允許從嘴上說出來的害怕與同情。
同樣大部分出身工人與農民的他們,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們同樣淋著雨,大量的雨水灌入他們的皮質馬靴,幾乎要將他們的雙腳凍結。
而他們那雙冰涼到快要失去溫度的手,則時刻不敢大意的緊緊捏住了自己被雨水浸潤到緊貼皮膚的制服外衣。
那是他們藏在制服下的文明杖,沒有手槍,也沒有警官刀,文明仗是他們今日唯一被允許動用的武器。
他們的出身就像是示威的游行隊伍一樣復雜,有街邊的小販、東區的工人、碼頭的力夫、失地的農民,甚至于還有一些,曾經也干過如同那群不愿暴露在陽光下的扒手們一樣的不體面的事情。
他們高喊著托利黨下臺,打倒威靈頓的口號,沿著皮卡迪利大道一路朝著為了紀念滑鐵盧戰役勝利而建立的威靈頓拱門而去。
梅耶爾區道路兩側的房屋都打開了窗戶,倫敦的貴胄商賈們望著這些游行人群和落湯雞一樣的警察們,他們的臉上露出了各色各異的表情,有的看起來很平靜,有的看起來很焦慮,但大部分的則是湊熱鬧似的、好奇的在看戲。
而在海德公園的圍欄里,還站著一群淋著雨觀望的、佩戴著馬刀和白手套、踏著黑皮靴的軍官們,他們有的表情嚴肅、有的表情戲謔,他們是駐扎于海德公園內的近衛騎兵團皮卡迪利屠夫的騎兵指揮官們。
一個眉頭帶著些許皺紋、留著八字胡的指揮官從圍欄里伸出手攔住了路過的喬治莫斯利警司。
“伙計,需要幫忙嗎”
喬治莫斯利抬頭打量了一眼他的肩章,抬手敬了個禮開口道“上尉,目前我們沒有接到陸軍部下發的鎮壓命令,局勢目前暫時也處于大倫敦警察廳的掌控之下。在這種情況下,請你保持鎮定。”
騎兵上尉打量了一眼人群愈發擴大的游行隊伍,嗤笑了一聲,侃侃而談的聊起了自己的經驗。
“你確定蘇格蘭場搞的定老兄,聽我句勸,對于游行,越是放任情況越失控。趕緊沖擊他們,分割打散,逐個擊破才是正解。”
喬治莫斯利聞言只是吐了口白氣,他抹了把臉上掛著的冷雨。
“也許對于鎮壓皮卡迪利大道上的示威人群,我確實是沒有近衛騎兵團經驗豐富。但是論起打仗的本事,你們這幫花架子練一百年也不如步兵第五團好使。
伱們騎兵里最能打的第二團灰龍在滑鐵盧里也表現的像是一坨屎,能在老子面前擺譜的幾個團,除了步兵第二團的冷溪以外,現在基本都站在這里,你們這幫近衛騎兵少他媽在老子面前放屁
我們蘇格蘭場也不是沒有從你們近衛騎兵團退下來的,泰勒克萊門斯,認識嗎那個傻逼干一件事情砸一件,事后還得我們來給他擦屁股你要是真想幫忙,就讓你的手下別亂動
哼,我看就是陸軍部平時把你們喂得太肥太飽,你們那些馬能沖擊任何地區的平民,唯獨沖不上法國人占領的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