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又傳來了卡洛琳諾頓夫人的聲音,她的眼里閃爍著淚光。
“不,威廉,你不明白。我和他之間已經不止是性格不合了,我們為什么事情都吵,教育、政治、文學,只要是你能想到的話題,我們總會吵起來,而且而且他還經常對我動手。”
說到這里,諾頓夫人用手指在水杯里蘸了點水涂在了自己的臉上,在慘白的遮瑕妝容褪去后,露出了她發青的眼角。
“這”墨爾本子爵看到這個情況不免震驚“喬治諾頓先生居然會動手打你嗎他可是位經過牛津與林肯律師會館嚴格培訓的正經紳士啊”
諾頓夫人一邊抹著淚一邊哭訴道“他并不像是你想象的那樣溫文爾雅,喬治的脾氣遠比外表看上去暴躁,性情乖張、粗魯野蠻、兇殘暴虐、見利忘義、因循守舊、愚笨遲鈍。
我簡直無法想象他這樣的人到底是怎么從牛津畢業,又是如何拿到律師執業資格的,諾頓家的教育把他慣壞了,他完全不像是一個生活在19世紀的文明紳士,反倒像是上個世紀才會存在的暴力軍頭。
原本我們還僅僅是在他晚上回家的時候爭吵,但現在,我甚至連白天都在吵鬧與打斗中渡過了。”
墨爾本子爵問道“這是為什么呢”
諾頓夫人不知是生氣還是委屈,她一邊哭一邊笑“當然是因為大選的事情了,你也知道的,喬治是托利黨的議員。但是這次大選里托利黨一敗涂地,喬治也丟掉了他的選區。
他現在沒了正經的工作,而且還受到了托利黨內部的極大壓力,托利黨知道喬治可能會輸,但是他們沒想到喬治會輸的那么徹底。因為丟選區的事情,托利黨的幾位大人物現在都開始懷疑喬治是否擁有足夠能力繼續作為托利黨的議員候選人。
他在黨內受了氣,也沒了議員的工作,所以自然只能把一肚子的火氣和多出了的精力發泄在我的身上。律師的工作也不接,收入一分也沒有,議員也當不成了,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來的底氣對我發脾氣。”
隔壁桌的埃爾德聽到這話,臉色忍不住變化“諾頓議員打老婆,這故事可比你們蘇格蘭場內斗還精彩。”
亞瑟喝了口咖啡“我倒是想和羅萬廳長來個硬碰硬,奈何在這種事上,武力解決不了問題。”
“要不你去教教諾頓夫人菲奧雷流我記得那天科德林頓將軍的宴會上,諾頓夫人好像也在場吧那時候我就看她郁郁寡歡的,不怎么說話,原來是家里出了問題。”
“你才想起她在場我還以為這種風華正茂20來歲的夫人,你肯定會有深刻記憶呢。”
“亞瑟,這就是你不了解我了。我辨別女士們的方法可不是直觀的看臉蛋,而是通過她們身上的氣息。聞香識女人,你懂不懂啊”
“呵,怪不得每次打賭你總是惦記著從泰晤士河游回去,原來是瞧上了泰晤士河的氣息。”
“亞瑟這可不關你的事情”
亞瑟與埃爾德的斗嘴顯然沒有引起墨爾本子爵的注意,他正全力思索著該如何替自己的這位知性朋友解決問題。
墨爾本子爵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丟了議員席位,他在黨內的地位是肯定會下降的。肚子里有火氣也很正常,但他動手打人確實是不應該。但是我還是建議你不要太沖動,你們倆可以”
諾頓夫人一邊用手帕擦拭著眼角的淚花,一邊開口道“威廉,你不要再勸了,我已經打定了主意,我和他真的沒辦法在一起了。就算暫時離不了婚,我也要和他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