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擔任巡佐警員時,亞瑟的工資大部分都貢獻給了禍害警察紀事窮人政治月刊等政治性與娛樂性相結合,而且還和他工作相關的報刊雜志了。
對于布萊克伍德這種強調文學性與文學批評的雜志,他其實沒有什么時間和精力去關心。
畢竟很少有人會愿意在工作十四、五個小時后再分出寶貴的休息時間去探明浪漫主義與現實主義文學的聯系,布萊克伍德的主要讀者群基本也說明了這一點,會買它的大多是些中等階級以上的紳士淑女。
不過好在前陣子亞瑟為了調查迪斯雷利先生的生平,特意在舊書店里入手了幾期對他大加攻擊的布萊克伍德,所以此時華萊士問起來,他也不至于一無所知。
在簡單的詢問了幾句后,華萊士雙手環抱靠在了椅子上“看來您確實知道我們是什么類型的雜志。既然如此,那您應該知道,就在前幾期,我還親自主筆在雜志中對于基督山伯爵這種大加批判。”
說到這里,華萊士更是直接從桌邊擺著的雜志堆里抽出一本,熟練的翻到做了標記的那一頁,指著上面的原文引述道。
“成千上萬的讀者打開錢包,將錢花在付費上,焦急地盼著一本又一本粗制濫造、無病呻吟、令人厭惡的臆造品像是垃圾一樣從文學工廠里生產出來。這些自稱囊括了高雅生活的精髓、由才華橫溢的大師寫成的時尚,把不列顛的文學圈搞得烏煙瘴氣。”
語罷,華萊士還忍不住又跟著批判了兩句道“這位先生,我們這里主要刊載的是詩歌、是散文、是鞭辟入里的文學批評,是對于社會現象的反思與諷刺。
或許,這本基督山伯爵在您看來寫的很有意思,但是在我的眼里,這就是一坨趕工出來的垃圾。
書里沒有什么思想,開篇就是一個法國水手的愛情故事,是不是后面又打算描寫幾個家族間的愛恨情仇拜托那可是莎士比亞時期的寫法,時代變了,不求你有什么新思想,但我們最起碼得寫點新劇情。
其次,文章的辭藻也不華麗,甚至可以說是糟糕。這本書使用的句式簡單到讓我懷疑或許是還在文法學校讀書的孩子寫的,但是作者為了掩飾,使用了大量的短句,但這糊弄得了別人,糊弄不了我。
而且這家伙還不注意文章的詳略,經常在沒必要的地方卻付諸了大量描寫,一頓簡單的晚飯而已,至于把龍蝦殼都寫的那么清楚嗎他這么喜歡龍蝦殼,不如去做個廚子。我深刻的懷疑作者這么干或許就是為了能多印兩頁,從而賣個好價錢。
當然,您如果聽完了這些還堅持要投稿的話,我倒也不繼續勸您了,不過我建議您應該換一家雜志社。看在您是諾頓夫人朋友的份上,我給您推薦一家合適的吧,您試著去投一投雜志月刊,那邊的要求相對寬松一點。”
如果不是前段時間亞瑟突擊補習過文學雜志,說不定還真的以為華萊士是在幫自己。
可是根據他的了解,雜志月刊是布萊克伍德的主要競爭對手,兩方經常在自家雜志上挖苦對方,華萊士這話的潛臺詞其實和讓他趕緊拿著稿子滾沒什么兩樣了。
他正打算和對方分辯兩句,沒成想埃爾德卻搶先開口道“說得對,華萊士先生。我認為布萊克伍德確實應該維持自己高標準的收稿態度,在這一點上,我是支持您的。那本基督山伯爵,其實我也沒看出什么好來,而且我還專門寫了一篇關于它的文學批評,您看看怎么樣”
說完,埃爾德便笑嘻嘻的將稿子遞了過去。
華萊士原本不打算審視的,可看在埃爾德同意他的份上,他只得捏著鼻子掃了兩眼。
沒過一會兒,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他一巴掌將那份稿子蓋在桌面上“現在我感覺或許基督山伯爵也沒有那么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