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
威靈頓公爵的白眉毛一揚,老頭子拉開抽屜取出放大鏡,瞇著眼睛一字一句的從上到下將書信的原文與譯文全都細細品味一遍“梅特涅這文筆不錯呀,怪不得他能在維也納這種風流都市混的風生水起,也不怪那么多夫人小姐會對他動心”
亞瑟假裝沒聽見公爵的文學品鑒,他只是按計劃陳述著一早就整理好的觀點。
“根據s特殊情報人員的報告,我們在利文夫人的臥室中只發現了這封信。但是根據信中的信息,我們可以合理推斷,梅特涅先生肯定不止給利文夫人寫過這一封情書。
但是利文夫人卻有意在今日會面時,將這份書信挑選出來,結合到這封情書創作于比利時的布魯塞爾,因此我合理懷疑,今日梅特涅先生與利文夫人見面除了重敘舊誼以外,應當還聊到了比利時獨立問題。
正因如此,我才會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時間趕過來向您匯報情況。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具體談到了哪一步,但是我覺得您或許可以將奧地利和俄羅斯站在同一陣營的情況納入考慮范圍。”
亞瑟雖然說的很委婉,但威靈頓公爵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雖然托利黨對于法國的七月革命與比利時獨立存在擔憂情緒,但托利黨最多只是擔憂,而俄羅斯和奧地利卻是直接急了。
作為同處在歐洲大陸的國家,這兩個歐陸傳統專制強國一直對于革命浪潮抱有高度警惕。
而梅特涅作為專制主義的鐵桿擁躉,他打算與俄羅斯站在一起對抗法國和比利時并不稀奇。
不過雖然事先已經有了猜想,但能提前確定這個梅特涅的真實態度總歸是好的,因為威靈頓公爵今晚正好約了梅特涅共進晚餐,作為一名久經沙場的宿將,威靈頓公爵最喜歡打的就是這種知根知底的仗。
而截止到目前為止,他在處于情報優勢的情況下,戰果是無一敗績。
有了亞瑟的事先預警,他已經確定了今晚和梅特涅交談時到底該提出哪些問題、使用什么樣的語氣。
如果梅特涅寸步不讓的話,威靈頓公爵覺得,自己或許就得和這位權傾朝野的奧地利首相談一談拿破侖戰爭期間奧地利欠下的巨額戰爭債務了。
根據威靈頓公爵的了解,奧地利的債務問題已經到了需要發新債償還舊債利息的程度。
誠然,俄羅斯也可以替奧地利吃下一部分新國債,但是奧地利的舊國債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英國持有的。
但凡梅特涅這個老油子敢表現出半點強硬立場,英國就敢拋售奧地利國債,壓低他們的新國債發行價和提高他們的國債利息支付成本。
只要掐住這一點下手,威靈頓公爵擔保奧地利人肯定過不好未來幾年的圣誕節。
當然,他也沒打算那么快和梅特涅攤牌,畢竟奧地利的強硬態度也是英國用來和法國討價還價的籌碼。
雖然英國覺得比利時獨立與否都可以,但是就算比利時獨立,也不能成為一個親法政權。
無論是荷蘭,還是比利時,都必須成為大不列顛的忠誠的小老弟。
而這,也是這段時間他和法國駐英大使塔列朗不斷拉扯的焦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