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本該是亞瑟的工作日,但自從卸下對于警區的具體管轄權力后,他卻可以把今日的工作時間全部分配給自己,而不是枯坐在白廳街4號的辦公室里。
然而,雖然今日的工作比之亞瑟先前的工作強度有了大幅度的降低,但亞瑟倒也并不完全是在摸魚。
倫敦西區一家不起眼的街角咖啡廳里,亞瑟正端著紅茶杯,用他那雙犀利的黑眼睛來回打量著坐在他對面的陶爾哈姆萊茨新晉女王菲歐娜伊凡小姐。
此時,亞瑟只覺得這位表面柔弱、實則有著一副火爆脾氣的金發女郎微微含著下巴、垂著腦袋、眼神飄忽不定、雙手放在膝蓋上動都不敢動,就仿佛做錯了什么事一樣的局促姿態十分有趣。
亞瑟開口問道“我告訴過你,少沾鴉片酊。它雖然有鎮定心神和止疼的作用,但是服用過多不止會產生成癮性,嚴重的更是會發生癲癇、頭暈、嘔吐等不良反應。
而且那東西能帶給你的快樂總是短暫的,一旦幻覺消失,你的心情便會陷入長時間的低谷期。這樣時間長了,伱的精神會出問題的。”
對于亞瑟的好言相勸,菲歐娜只是俏皮的眨了眨她深灰色的眼睛。
“請您行行好吧,黑斯廷斯先生。我當然知道要控制攝入量,但您要知道,管理一只百人規模的犯罪團伙到底是多么浪費心神的一件事。
如果我不能借助一些生活中的小調味劑調節情緒,我遲早得被那幫蠢貨給氣死。您應當聽說了上周在西印度碼頭發生的那件案子吧
我手底下的一頭蠢驢居然為了和碼頭水手爭奪一個紡織女工的青睞大打出手,打架的過程中還動用了槍支。不過萬幸的是沒有鬧出人命,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您交代這件事。”
亞瑟抿了口紅茶,只覺得茶水有些澀嘴,于是他又提起裝滿了牛奶的錫壺朝著茶杯里又兌了一點。
“怎么和我交代,這很簡單。你把他送到蘇格蘭場,這事自然皆大歡喜。不要忘了我們之間訂下的規矩,如果你手下的人犯得只是輕罪,我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如果犯下的是重罪又或者是謀逆的罪名,那么很抱歉,即便我有心幫你,但也無能為力。雖然陶爾哈姆萊茨現在已經不歸我負責了,不過剛剛升職的布萊登瓊斯警督應該依然有好好在關照你們吧”
亞瑟的嗓音聽上去很溫和,如果配合上今日明媚的陽光,以及一男一女共進午餐的情景,這或許都可以稱得上是甜言蜜語。
但在菲歐娜這種在底層摸爬滾打多年的女性聽來,大老板這已經是在委婉的表達他對于目前工作進展的不滿意了。
雖然這種苛責并不嚴厲,但是菲歐娜卻不敢有半點的掉以輕心。
她相當了解女性想在這個年代有所作為是多么的不容易。
對于生活在物欲橫流十九世紀的倫敦來人說,一切都是很現實的。
而這一點在地下世界中,反應的則更為直接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