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利文夫人裝作一無所知道“你是說奧地利打算與我們站在一起可你這么做,估計會惹英國人不高興的吧”
梅特涅聞言,只是挽起利文夫人的手臂“親愛的,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利文夫人雖然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十句話里有九句都是騙人的,但是此時此刻,她也不介意逢場作戲。
“克萊門斯,你總是這么天真。但這也是為什么我這么愛你。”
兩只狐貍在這里演聊齋,而隔壁包廂的帕麥斯頓子爵與考珀夫人則顯得樸實了許多。
他們端著紅酒杯稍事休息,正打算欣賞來自亞瑟的杰出一曲。
考珀夫人略微整理了一番凌亂的衣裝,舉起酒杯與帕麥斯頓相碰,笑著問了句“亨利,我之前看見梅特涅先生進了隔壁的房間,你這個新任外交大臣難道不去和奧地利首相打聲招呼嗎”
帕麥斯頓子爵聽了這話,只是伸出手將考珀夫人擁入懷中,他驕傲的挺起胸膛道“親愛的,在我看來,梅特涅如果知趣的話,就應該來拜訪我。如果他以為憑借奧地利就能辦成什么事情,那么我將代表大不列顛在倫敦會議中狠狠地給他一個教訓。”
考珀夫人聽到這話,突然有些擔心“可亨利,你這么做,會不會表現的過于強硬了你也明白的,不管是托利黨還是輝格黨,現在的主流觀點都是希望和平。”
帕麥斯頓聽到這話,只是微笑著安慰道“親愛的,希望和平是因為他們不確定自己能贏。另外,威靈頓公爵昨日已經照會過我了,讓我不要對奧地利表現出絲毫退讓,梅特涅前兩天剛剛在他那里碰了一鼻子灰。這個老家伙到現在還擺不清自己的地位,我要讓他明白,離開了大不列顛的支持,他這個奧地利帝國首相什么都不是。”
科堡劇場里,每個人都心懷鬼胎,正當大伙兒都盤算著該如何牟取最大利益時,上帝就仿佛是聽到了他們的號召一般,整個大廳里的燈火忽然黯淡了下來。
黑暗如潮水般襲來,陰謀全部被掩蓋。
觀眾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正當他們打算抱怨劇場為何對照明問題如此掉以輕心時,鋼琴聲驟然響起。
“上帝啊原來這是某種全新的演出形式嗎”
舞臺之上燈火昏暗,觀眾們幾乎什么都看不見,他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只能看見一雙在琴鍵上躍動的手。
“或許這樣,更能讓我們聚焦于音樂本身”
“我早就聽說這首鐘很難,所以這是有意展示那位新晉鋼琴家黑斯廷斯先生在技巧方面的成就”
觀眾們一個個都在瞎猜,但是總歸不在抱怨了,伴隨著疾風驟雨般襲來的音符,他們心中最后一點不滿很快也蕩然無存。
而在音樂聲中,他們間或還能聽見一陣堅實而沉重的腳步聲。
噔,噔,噔
聽起來就像是有人在樓梯上前行,又像是有人在敲鐘,但還有人覺得,這或許也不失為一種新奇的伴奏。
白手套握著警官刀,搭配上嶄新的黑禮帽,在一片漆黑里,只能看見樓梯上一雙微弱到幾乎不可察覺的赤芒正在隨著腳步聲逐漸攀升。
亞瑟的身軀堵在了維多克一行人的必經之路上,兩伙人很有默契的一言不發,因為大伙兒都知道,這事兒鬧大了不好。
舞臺上,門德爾松傾情演奏著鐘的樂譜,雖然他已經聽莫謝萊斯先生吹噓過很多次它的難度,第一次上手的感覺也確實有些吃力,但是這個致力于成為巴赫之后最偉大鋼琴手的年輕音樂家卻并沒有被它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