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這案子如果坐不實,或者是不能給議會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和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這可是謀殺重罪指控,也就是要殺頭的。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指望不了內務部,你也別指望大法官廳了,因為這事兒犯了議員們的眾怒,大法官和內務大臣都不會再這個檔口上出面。
咱們都知道的,大伙兒都喜歡功勞,沒人會喜歡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尤其還是這種容易惹得一身騷的案子,所以咱們這回只能靠自己了。你如果有什么好理由,現在就說出來吧,咱們倆從前或許有點小摩擦,但是小摩擦的目的是為了把對方從船上踢下去,而不是把這艘獨木舟給鑿沉了,咱倆現在可是一伙兒的。”
嬉皮笑臉的紅魔鬼聽到這話,忍不住壞笑著捂住嘴道“亞瑟,你瞧瞧,變色龍才是政治的徽章,還真讓塔列朗給說對了。只要驅動力夠強,哪怕是殺父仇人都能坐在一條船上。”
亞瑟聽到這話,也算是明白了羅萬的立場。
既然羅萬和他開誠布公,他自然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因為就像羅萬說的那樣,不管他喜歡還是不喜歡,他倆現在就是被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案子似乎并沒有表現看上去那么簡單。
亞瑟從手頭的文件袋里扔出一份文件“萬幸蘇格蘭場有您這樣英明的廳長,您的分析很正確,我也同意您的看法,想用工作失誤這種說法蒙混過關是不可能的,而且這也不可能是工作失誤。
實不相瞞,在來您辦公室之前,我也特意把卷宗看了一遍。結果不看還好,這一看還真讓我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疑點,正是因為這件事,我先前才懷疑這案子是不是您有意陷害我的。”
羅萬黑著臉開口道“亞瑟,我是不喜歡你,但我不是傻逼。沒好處還給自己惹麻煩的事情,我向來是不樂意干的。不說這個了,你到底發現了什么疑點”
亞瑟指著桌上的文件開口道“這幾份文件是負責調查哈里森先生謀殺案的警官個人檔案,您猜怎么著,這幾位警官就像是約好了一樣,居然都在前不久離職外出另謀高就了。我剛開始還以為是您給他們安排了什么好去處了,現在看來他們顯然是有自己的門路。”
羅萬聽到這里,臉色愈發陰沉了下來“他媽的,你的意思是,有人盯上我了”
亞瑟微微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那位到底是盯上了您,還是盯上了我,又或者是咱們倆只是因為倒霉受到了牽扯,那位的目的其實是沖著整個蘇格蘭場。”
羅萬微微沉思了一下“我想我最近應該沒得罪什么人,我的意思是除你之外。”
亞瑟也略略想了想“我得罪的人或許稍微有點多,但是我覺得那些家伙這會兒應該已經回法國了。”
羅萬聽到這話,只是翻了個白眼“年輕人,做事低調一點。你但凡能讓我放心一點,咱們倆之間也不至于鬧得那么僵硬。算了,說了估計你也不聽,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不喜歡聽勸的。既然你的仇人都回法國了,而我的仇人們又基本都入了土,那么這回這事兒明擺著就是沖著蘇格蘭場來的”
亞瑟微微點頭“只能說大概率是這樣的,但是也不排除小概率事件。但是我覺得伯尼哈里森先生肯定知道些什么,因為他的行為實在是太反常了,我真是想不明白一個下院議員為什么會一聲不吭的接受逮捕。議會這個大鐵籠子都罩不住他們,蘇格蘭場的手銬就能讓這群議員老實了”
羅萬琢磨了一下,忽然開口問道“哈里森先生在下議院里是代表輝格黨還是托利黨的”